“小丫头年纪不大,警惕性倒是挺高。”沈文亭慢慢从门外走出来,也不用屋内的二人招呼,便径直走进了屋内。
而沐纤离听这话却是微微挑了挑眉,疑心自己这装扮莫非是退步了不成,近两日,一个个都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沐纤离就这么淡然地看着那处沈文亭走了进来,倒是白齐,面上神情虽是不情不愿,却还是在看到沈文亭时站了起来,便是沈文亭走到屋内的上位坐下了,也仍旧那般乖巧地立在原地。
白齐屋内有两处坐的地儿,一处是靠外些的寻常说话的桌旁,另一处便是靠里些的高座,常用于待客,既然是待客,便就又个主次高低之分。
而沈文亭这时候便就坐在那高座的主位之上,看着前头仍旧背对着他朝外坐着的沐纤离,冷笑一声,道:“也不知我这傻徒弟哪里找来的帮手,竟是这般没规矩,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糊弄了我这傻徒弟。”
白齐听这话虽很是不满,却也只不过撇撇嘴没出声,又小心地看着沐纤离的脸色,只求她莫要生气,但沐纤离如何不气,想她在东陵时候哪有人敢如此。
反观这沈文亭,一没养过她,二没教过她,就因为在南禹坐上了个什么金殿的位置,便这般威风,当真可笑。
只听沐纤离嗤笑一声,仍旧那么坐着,也不回头看沈文亭一眼,反倒是睨了一眼边儿上站着的白齐,给自己倒了杯水道:“原来你这背后之人是你师父。”
“却不知是当的哪门子师父,竟叫自己徒弟置身险境,独自一人无通关文牒便跑到别国去,这要是不小心死去了,连个收尸的也没有。”沐纤离说到这儿,仍旧是给了白齐这师父一个面子,放下水杯站起来。
便见她又回过身,目光冷冷地看向身后高位上坐着的沈文亭,道:“沈文亭,十三岁入宫成为蛊师,与少年南帝成为好友,后助少年南帝登基,官拜金殿大长老,后恐南帝猜忌,便自请卸甲归田,南帝却恐众口难调,便特准你在南都养老。”
“不知我说的是也不是?”沐纤离勾唇一笑,眼中却仍旧泛着冷意,见沈文之微微皱眉,又是冷笑道:“沈老该知道,以我的能力能知道的绝不止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你们若真要我相助,便不该如此试我。”
“着实无礼。”沐纤离这话一出,那头高位上坐着的沈文亭这才站起身来,对着沐纤离一拱手,道:“事关国之大事,不敢随意,却是怠慢了小友,老夫给小友赔不是了。”
见沈文亭如此,沐纤离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也对其一拱手,道:“莫某方才也话重了些,望沈老莫怪。”
“小友性情中人,来,请上座。”沈文亭说着便将手一请,似是有要与沐纤离同排并坐的意思,而沐纤离却是看了眼一旁坐着的白齐,摆手道:“不必了,我觉着这桌边坐着就挺好的,来,白齐也过来坐。”
见沐纤离又这么坦然地坐回了远处,沈文亭面上也露出一丝羞赧,犹豫两番这才下去坐到了那桌旁,又看白齐一眼,白齐便也跟着坐下了,见白齐在自己对面乖巧地坐着,沐纤离不禁想到了前两日在沈文亭院子里头看到的那个黄培。
“是莫云……离……莫公子?”沈文亭有些不大确定地试探着问道。
说来有趣,白齐这几人同沐纤离一行人一同了两月有余,从东陵凤城到南禹皇都,至今都无人知道她的真名。
且不说林玉,魏一还有那些个影卫断不敢直呼其名,便是白齐也不曾真的问过,只听她曾自称“莫云”,又听影卫曾喊过“离主子”,这才有了莫云离这么一个名。
听到沈文亭这么一喊,沐纤离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叫房中气氛一时间有些凝结,待她反应过来后,便是叫这称呼惹得一笑,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沈老喊我莫云便可。”
沐纤离你这一笑,房中先前剑拔弩张的氛围这才消散去,沈文亭那看似严肃的面上竟也露出一丝笑来,再一唤道:“原是莫云小友……”
沈文亭说着,眼神还一边瞟向边儿上坐着的白齐,白齐见此忽地晃过神来,便就凑上前,面上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讨好的意思,对着沐纤离道:“离姐姐,我师父这次过来是想和你谈一谈之后的事。”
却见沐纤离闻言仍旧那副风淡云清的模样,睨了白齐一眼,道:“敢情你早便知道,同你师父一齐在这儿等着我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离姐姐身负将军之名,说好要帮我,总不会说话不算话吧。”白齐又是眯眼笑了笑,沐纤离便也随着她笑,却在一瞬间又冷下脸来,冷声道:“我何时说过要帮你,当初答应送你到南都,可没这么多事。”
白齐到底是功力还不够深厚,叫沐纤离这两三句一堵,一时没了法子,只能是无措地又看回沈文亭,沈文亭见着,点了点头,慢慢直起身来,面上又恢复了先前严肃的模样,好似还隐约带了一丝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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