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咋舌道：“沈家庶女真可怜，本就是冲喜进王府的，阴差阳错捡了个便宜，还要被沈家人这么冤枉，说实话，就算是沈家嫡女，也够不上静安王吧。”
“嘘，死者为大。”
“我只是随便一说。”
一个不同的声音插了进来，冷笑道：“呵，有什么可怜的，我看和传言没什么不同，这沈家庶女就是个懦弱的傻子罢了。”
众人一时安静，多是点头表示赞同。
一个老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也冷笑一声，“懦弱的傻子？耐不住静安王就是宠着。”
沈家内的人不少，沈正擎先让人把沈夫人拉到一边稳定情绪，又瞪着沈沐晴道：“今日不许惹麻烦！”
沈沐晴懒得看他，摆摆手转身离去，“没那份心。”
沈正擎看着她的背影，又皱紧了眉头，派人跟着沈沐晴，省的惹出什么麻烦。
沈沐晴自然知道有人跟着她，只是她今日来沈家本就不是来惹麻烦的，她只是想看看沈沐蕾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沈沐蕾会自杀，沈沐晴打死都不相信，她一路向灵堂而去，缓缓靠近沈沐蕾的尸体。
烧焦的尸体已不复她当年的美貌，沈家的人为她穿上华服带上头巾，可却依旧不能遮盖住她身上狰狞的痕迹。
沈沐蕾一生好强，怕永远不会想到死时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她从上到下细细观察着沈沐蕾的尸体，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只是她还没看完，一人停在她的身侧，道：“见过静安王妃。”
沈沐晴一怔，看是孙凯南，她摆摆手，“免礼。”
孙凯南拱手，缓缓道：“王妃可是在找沈家的人，在下刚才看见沈大人引着他们一起向那边去了。”
沈沐晴目光微转，看不少人已经注意到这里，拂袖道：“多谢孙公子指路。”
说罢，沈沐晴也向着孙凯南指的方向去了，她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记得沈沐尘曾经说过，孙凯南和沈沐蕾有一腿，她初时没当回事，今日见孙凯南也来祭奠了，没想到沈沐蕾的美人计对孙凯南这样的儒雅公子也很有用。
沈沐晴刚走没多久，沈正擎就来了。
沈正擎看着孙凯南，道：“孙公子也来祭奠小女，是小女的荣幸。”
孙凯南叹了一声，“令嫒之事，还望沈大人节哀。”
沈正擎垂首未言，孙凯南又道：“沈大人，刚才在下见静安王妃在令嫒遗体身侧徘徊，恕在下多嘴，令嫒真的亡于自尽吗？”
话音落，沈正擎愣住了。
孙凯南面目微变，轻声咳嗽一声，似是也觉自己所言有些不妥，又道：“是在下胡言了，沈大人莫要放在心上，令嫒之事，在下深表遗憾。”
说罢，孙凯南离去，沈正擎站在原地，目光转到沈沐蕾的尸首上，似在思索什么。
沈沐晴在沈家中逛了两圈，准备找找沈沐尘。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今日沈沐尘定是走不了了。
在沈家中，也只有沈沐尘能和她说两句话。
只是她没找到沈沐尘，却看见了她的大哥沈沐彬。
沈沐彬看着她，表情如往常一样冷淡，“父亲想见你。”
沈沐晴摆了摆手，“劳烦大哥通报，我不想见他。”
沈沐彬见怪不怪，又道：“说是有关沐蕾的死。”
沈沐晴的嘴角扯了扯，踌躇片刻，问道：“他在哪儿？”
“书房”
沈沐晴想了想，向着书房去了。
书房隐蔽，越向里面走，人也越发少，若不是沈沐彬传话，沈沐晴绝对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沈沐晴推开书房的门，见沈正擎坐在正座上，她两步上前，开口道：“说吧，何事？”
沈正擎看着她冷道：“沈沐晴，我自诩待你不薄，我今日只问你一句，沐蕾是不是你杀得？”
话音落，沈沐晴一怔，末了嘴角弯起一道弧度，眼眸转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沈夫人说沈沐蕾因我而死，沈大人又说是我杀了沈沐蕾，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沈正擎看着她无所谓的态度，手掌紧紧攥着座椅，“到底是，还是不是？”
沈沐晴笑着看他，“沈大人，我说不是，你信吗？”
沈正擎的脸色很差，开口道：“沈沐晴，我把你养这么大，却不想你竟变成这样一个恶魔，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拿不稳，为父也是为你着想，只要你稍作让步，为父必定不会让你受苦，你……”
“呵。”沈沐晴又笑了一声，打断了沈正擎的话。
她起身，看着沈正擎笑道：“沈大人，你口中说的把我养大，莫非就是任由下人一刀刺穿我的胸口，让我一人拖着受伤的躯壳从乱葬岗爬回来？就是随便把我丢弃在塞外边境，让我在乱箭之下寻找尸体的食物？就是把我卖给皇家做陪葬品，做你女儿的垫脚石？”
一桩桩，一件件，沈沐晴一字一顿的说着，她嘴角的笑容很甜，似是刚才说的都是少女甜美的梦。
沈正擎的目光闪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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