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能,嫣凝也想着那车上的会是自己与福康安,从此相伴田间做一对彼此相守的夫妻。
但福康安又怎会舍弃富察家的百年将军世家基业,只与她田间儿女情怀。
暗笑自己太傻,嫣凝急步往城里赶去。驾马流云枯树略过眼中虽快,等徒步时嫣凝脚下如绑了沙梆,只听脚步索索,不见流云后移。
出来时是日头高悬,等再回府时已是月朗星稀。
嫣凝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算着时间,这时候游远之他们应已经走远了。
福康安在建功斋的正房等着嫣凝,一盏茶换了一盏茶,凉了好几杯后。嫣凝终于气喘吁吁的急跑而来,在寒冬的夜里,湿了两层的棉衣。
丫鬟们掀开门帘迎了嫣凝进门,她进门后先是寻着椅子坐下。从城外急走到马车处,又被马车一路颠簸。竹香在府门前特意知会她,福康安在建功斋等她,她又是一路的急跑,此刻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子般难以支撑。软瘫在椅子背上,顾不得福康安冷漠似箭的眼神。
丫鬟送上来一盏滚烫的茶,嫣凝嗓子干痒疼痛,竟看不出那茶还冒着滚滚白气,端了就往嘴上送去,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夺了过去。
嫣凝抬眸对上福康安温怒的双眸,他把自己温凉适宜的茶盅放到她手中。坐在一旁,看着猛往肚中灌茶水的她,“去了何处?”
嫣凝的手被福康安冰冷的声音僵住了,茶流在了月白『色』的对襟上衣,沾染了茶『色』,清凉一片。
她还未说话,赵兴就进来附在福康安耳旁说了些什么,然后立在福康安跟前担忧的看了嫣凝一眼。
嫣凝心一沉,她早已做好被弃之西院冷宅的打算。但如若从此以后真与福康安不复相见,她有点惧怕那样的暗沉长日。她抬首,双眸处仍是晕染了淡淡乌青,唇瓣刚启,福康安手中盛着滚烫茶水的盖碗就碎在了她脚下。
碰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震得人耳畔生寒。
嫣凝垂眸,瞧着那些茶『色』在她海棠绣杏白缎浅口鞋子上渲染,起初是温热的,随后便是恶寒肆意浸在心中。
“赵兴,调集府中的人手从城门外兵分三路,一定要追上他们!”
赵兴领命而去,带走了厅堂中伺候在侧的丫鬟。
福康安双手束在身后,背对嫣凝而立,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从他冷意十足的语气中,知晓此时他心中心力交悴。
屋内只有浅亮的烛光燃着,发出烛芯断裂的微响。烛光有些晃动,添了些许凄然冷意。福康安赤红长袍赫然挺立,却过于直挺,倒像屋脊上晶莹透亮的冰琉璃,倘若有他力,就会脆弱而断。
嫣凝心中生了一股罪孽感,她把自己夫君的颜面至于何地。福康安那日因德嘉之死胡『乱』了心智说下的话语,她竟也当真。真以为他可以眼看自己的妻室被别的男人带去远走高飞,如若没有德嘉尚可,如今德嘉虽夭折,可到底是在人世走了一遭,走进福康安禁锢的心中。他如何弃下自己的颜面,把自己的妻儿施赠与他手。
“你要照看芴春,无暇顾及香儿,放她离去得个自由,或许他日疯痴还能好了!”
说完,嫣凝便缄默不语,她这话岂不是更易激怒他。
她起身,想要绕去福康安正面,试图劝说他。如若他真要派人追游远之与香儿,定是不把他们追回,誓不罢休,否则他颜面何存。福康安眉眼紧皱着,面容沉寂在烛光晦暗的光影下,嫣凝看不清他的眸光,她挽住他的手臂,想拉近二人的距离,门口处却传来赵兴的声音。
“将军,人马已经点好!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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