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安看了一眼那纸上的金塔,暗暗的叫苦着。
这金塔至少要耗费三千多两黄金,在朝堂上不免又要掀起一番争议了。但无论怎样争议,皇上圣意已定,纵使朝堂血雨腥风,皇上定是不会一改初衷,他也只有照做的份。私心却想着还不如去监工松花江山神庙之事,这样想着他倒怪起了福康安多事。
永琰与永璇本就不主建松花江山神庙之事,如今福康安在京中,这等直面神灵之事,他们唯恐落到福康安身上。
福隆安携了图纸跪安离去,永琰、永璇、和珅也欲跪安离去,皇上一开口却令三人石化当场。
“吴书来,传旨富察府,富察福康安补授吉林将军,即刻启程!”
福康安跪在地上还未领旨谢恩起身,便察觉到背后被四道寒光所『射』。
皇上圣旨一下,福康安便匆匆离了京。虽说皇上是金口玉言,但话是皇上说的,下一个圣旨为何内容不也是皇上说了算么。
赵兴虽也不解福康安此次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只回府向老夫人告了别,连春樱苑都未来得及踏入便启程去了吉林。
当福康安离京的消息传至杏花春馆时,嫣凝双眸忍不住落了泪,她的手不觉拂上了自己高耸的肚子。还有一个多月,孩子就可以见到自己的阿玛了,此次一别,怕是福康安回来,孩子已经会喊阿玛了。
正如容妃所告知她的,福康安留在皇上身侧不是皇上眷恋着父子温情,而是想借机笼络住福康安。恐他战功越立越大,与其他皇子失了平衡,心中生出邪念来。
这担忧亦是太后身前最为担忧的,不过她担忧的缘由却是直至死前,她都不全然相信福康安是皇上的儿子。
福康安离京了,容妃有心想多留嫣凝在自己身侧多住几日。可是嫣凝产期将至,又一心惦念着富察府,她只得陪同她去向皇上请辞。
皇上倒也通透,赏赐了嫣凝许多宫中的稀罕物件便着人送她回富察府。
送嫣凝离开圆明园时,容妃万般的不舍。她握着嫣凝的手,竟湿了眼眸,“宫中从没有你这般的可心人儿同我说些体己话,几月的相伴,如今你一离开,本宫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虽说你与本宫都在京城,却不知下次相见是何时!”
嫣凝亦被容妃的一番话说的感伤起来,她用帕子拭去了眼泪。“等嫣凝腹中孩子出世,一定穿娘娘亲手绣的衣物。到时,嫣凝偕同孩子一起去给娘娘请安!”
容妃一听“孩子”二字,慌忙点着头,连带着发髻上的步摇晃动着。“本宫可等着那一日呢!”
富察府因福康安的离去,又是萧条连着冷寂。因嫣凝身子越发的不便,老夫人便重新出来掌管府中诸多事宜。可是德麟尚在八贝勒府上,令老夫人终日的茶饭不思。
嫣凝心中也挂念着德麟,当日她从圆明园回来时,无人告知她德麟仍在八贝勒府上。不然她回来之前,便去求了皇上允准德麟回富察府上。
她亦知福康安之所以不去求皇上让德麟回富察府,是因为德麟住在八贝勒府上比他住在富察府要安全得多。八贝勒为了保住自己,也会保住德麟平安无事。
可『妇』人终究是『妇』人,嫣凝与老夫人均无法任德麟继续留在八贝勒府上。
坐上前往十五贝勒府上的轿子,嫣凝一颗心上下突突着。从在圆明园看到的种种,她心中猜测着八贝勒必定是依附了十五贝勒。于是此事,去求永琰,会比求永璇更为有用。
她原想去求和珅,可纵使和珅事事可偷梁换柱,察悉人心,说到底也不过同富察府一般是一介皇家奴才。她不想再欠和珅人情,亦是为着当日永琰陷害福康安时,他对自己的一丝心软。若是永琰知晓和珅对她的心意,怕是日后更要为难和珅。
十五贝勒府上的管家是从宫里带出来的,眼皮子灵活,见嫣凝挺着大肚子,不管她是为何事来找自己的爷,先迎着她进了府,规矩的伺候着。
虽说嫣凝不能饮茶,但是前院厅堂的丫鬟还是为嫣凝端上了上好的碧螺春。平日里的茶香袅袅,此刻在嫣凝鼻息间竟像是吞噬她冷静的毒气。
奉茶的丫鬟还未退去,永琰已经脚步匆匆的从后院赶来了。他眉眼间有些喜意,不管嫣凝是为何找上他,她终是找他了。他原以为经了他害福康安一事,嫣凝也早已恨他入骨。
如今嫣凝来找他,而不是去找和珅,他便知道,嫣凝也是聪明的。欣喜间,却不得不苦笑一下,到底是福康安的女人,处处都如此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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