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雷蒙德身上的这种自带恢复能力的特点,也正是司徒赟跟他成为朋友的点。试想这样一个总是喜欢发现对方身上优点的人,谁会真正讨厌起来呢?
司徒赟思量几番,开口感叹:“雷蒙德,有时候真挺羡慕你这样的性格,从来不会去给别人难堪,总是在对方身上发现美好,难道你没有厌倦感吗?”
雷蒙德被司徒赟赞扬地有些飘飘然:“我这样的性格,不就是喜欢像现在这样的时刻吗?被别人称赞总比被谩骂来的让人心情愉悦,你其实也可以做到的。”
“每个人的性格生来就是各异的,又怎么能照着别人的样子去活呢?”司徒赟反驳:“世界本来就是由各种各样的形态构成,如果千篇一律,还有什么意义?”
“也对。”
司徒赟有些恍神,突然问雷蒙德:“你能看到窗外那些黑暗以外的东西吗?”
雷蒙德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方向朝漆黑的窗外望去,除了偶尔一闪而过的广告灯箱以外,都是些肉眼无法看透的暗黑,他不解:“黑暗以外应该也是黑暗吧?”
“不…”司徒赟转头提醒他:“你仔细观察…”
雷蒙德又一次投眼进了窗外的黑暗里,可依然是漆黑一团;“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司徒赟继续提醒道:“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些张牙舞爪的生物吗?它们就在黑暗里藏匿着…张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打量着这辆车上的每一个人。”
雷蒙德突然被这样神经的司徒赟给吓住,心绪不宁地询问:“肖恩,你好吧?怎么突然这么怪异?难道是太累了?”
司徒赟闻声,转头打量雷蒙德,以一种极度严谨地态度神秘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我懂什么?”雷蒙德问。
“现在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司徒赟似乎瞬间又恢复了清明,闭起了眼睛不再理会,还不忘嘱咐:“到站了记得叫醒我。”
雷蒙德彻底被他弄晕了;“肖恩,你神经病吧?”可“神经病”肖恩并不打算再说话。
车厢里的那几个老人仍旧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新上车的人里有人好奇地侧耳,当老年人说到什么戳中要点时,也有人会附和两句,像是找到了知己,老年人的声音更加响亮确信。
雷蒙德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发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一节地铁车厢。
甚至细细注视着窗外,有时会在车辆进站间发现透亮的广告灯箱上附着了一只灰色的虫子,它们扑打着小小的翅膀,挣扎着抵抗着什么。
可它们并没有猩红的双眼,也不会注视着车辆上的人。
…….
市桥,先锋大街。
政府这几年对整个市桥的整改工作加强了力度,一些老旧的建筑被拆迁或是整修,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老街坊被列入了保护项目中,市桥人期盼了许久的整改算是有了盼头。
先锋大街还是老样子,石板路里翘起的石板仍旧无人问津,彷佛是被人遗弃的孤寡老人一样,可怜又孤独,墙头上的绿植装饰了整条街道的凄凉,至少多了一丝安慰。
雷蒙德跟着司徒赟往街道的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好奇:“肖恩,广州这样的老街道还多吗?”
“应该还有很多吧!我们住的老宅子不就是这样吗?”是啊,司徒老宅不就是广州的老街道吗?打着城市历史风貌延续的旗帜,却有着最让人感叹的内在和衰败。
雷蒙德点头:“可是我觉得和这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这里就像是被人遗弃没有人关心的地方,你看那株植物…”说着,抬手指向了墙头一棵孤单生长的无名小植;“它是多么孤单啊,尽管长得绿油油的,可是没人来欣赏它的美,除了像我们这样偶尔路过的人。”
也许是刚意识过来,好奇地问司徒赟:“肖恩,话说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就是带你感受不一样的广州。”司徒赟回答:“万一你离开了,可能就再没有机会来中国了。”
雷蒙德不满:“怎么会没有机会再来,我可是会说中文的人。”司徒赟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径直往前走着。
两人在寂静的街道里走了一会儿,到了尽头的老宅前,司徒赟上前敲响了大门,可应声的除了门口悬挂的两个破败灯笼摇晃外,竟无其他,司徒赟疑惑继续敲着大门。
雷蒙德立在他身后,疑惑询问:“是不是没有人啊?”
司徒赟转身答:“我今天还给周伯打过电话,不可能没有人的。”
雷蒙德:“那怎么没人来开门?”
司徒赟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我怎么知道啊!”说完,又转头继续敲门,可仍旧没有人来应答,司徒赟更加疑惑起来,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嘟声一直在连续,没有人挂断但也没有人接听…
雷蒙德却像是听到什么,提醒司徒赟:“肖恩,你听到什么了吗?好像是电话铃声…”说着,附耳到了大门上,他不确定地说:“好像是里面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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