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零年六月末,广州。
大观河涨了大水,冲的沿岸的居民叫苦不迭。十八甫的伍宅也起了水患,河水顺着门洞流进了院落的各个角落,一地的植被洒落。
仆人们正拿着各种水瓢盛物往外运水,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将将把院子里的水清理干净,伍青山今日没有外出,正站在门廊下看仆人来回忙碌。
每年夏季的雨水总是这般充沛,大家似乎早已习惯,各司其职着。
自伍子洵和伍锦秋离开后的时日里,伍青山似乎仍旧忙着生计地模样,只有在收到子女寄来的书信时,才会真正显露出一丝欣喜来。
伍青山虽在广州混迹不错,可却有着富人家最没有的境况,独自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成长,自始自终也没有再迎娶过,一手当爹一手当妈的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可一转眼,孩子们有了自己的思绪,开始不再只围着他转,要说没有落寞那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每当看着别人家里的孩子嬉笑承欢膝下时,总是会止不住了想念孩子们。
可往往给他们的去信中,都要透露出一丝严父地威严来。
忠诚老是劝解他:“老爷,多给孩子们去些挂念吧!让他们也知道您是孤独的。”
伍青山总是愤愤反驳:“既要去北方,就理应自立,若是我把挂念常挂嘴边,他们心中哪还有我这个父亲该有的威信?”
忠诚从小便跟着伍青山身旁,最是了解他的为人;“老爷可以当着一帮家仆的面立威信,可忠诚却是不敢苟同的,老爷明明挂念孩子们,却偏偏要隐藏自己,若是这般,当初为何还要给傅家老爷去信?他可是您发誓不再来往的人。”
诺大一个宅院,生意遍布整个华南,也终究是为人父亲的。于是问道:“忠诚,你说孩子们现在到了天津了吗?若是遇上不测,我该如何办?”
“老爷应当安心,傅家老爷不是留了好手给孩子们吗?”忠诚宽慰道:“一切都会平安的,孩子们虽未出过远门,却也不是弱不经风之人。”
“人人都说十八甫的伍青山为人如何如何,可终究是比不过别人的幸福之意,如是再来一次机会,也许我还是会让孩子们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忠诚,你会担心阿德吗?”处在这样一个时代,伍青山给了孩子们足够多的支持,这份支持已经让他们过得很惬意了,试问,谁会让女儿去学西医,谁会让儿子去美国?谁会让一切的质疑成了脑后之事?
忠诚作为伍青山最忠实的仆人,甚至可以说是家人,也许是唯一真正理解他的人;“若是不担心也实属假话,阿德年幼,还被大家宠溺的有些不知身份,少爷既能前往,阿德就更应该在旁服侍了,老爷可宽慰,人各有志,老天爷总会保佑他们的。”
“若是能够祈求老天爷保佑,更应该让老天爷听到百姓的疾苦,我们只是众人中一个毫无意义却又幸运的人而已…”
……..
另一边的省中济南,该人生鼎沸的依然如此,该游湖泛舟的也没日往复。
彷佛是乱世惊扰之外的一块安详之地,谁会想到骚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也是在这里最先得到平静的?若要感谢谁?当然是治理者了。
有人把鲁地比喻成一块净地,多么讽刺?
紧邻珍珠泉旁有一家叫着“听泉楼”的酒楼,听说自道光年间就已经在此营生了,是济南府远近闻名的食客聚散地,里面不光供应鲜食,也为食客提供喝茶听戏之地,绕是在义和团运动最甚时,这里的食客仍旧络绎不绝。
人多了也就嘴杂了,人人都可以来此打听些小道消息。
今日楼里来了一位外乡来的说书人,也许是段子精彩,还未到午时,堂下就已经人声鼎沸起来,堂上的人一身黑衣黑布罩身,只见得了一张红嘴唇翻飞,但口吐莲花的本事着实不小,字字句句间皆会引来一众人拍手叫绝,倒是让人忘了去探究那黑衣黑布下的面容。
只听他说道:“那猴子一个窜天便能飞出十万八千里,若是想要去东海跟龙王爷叙叙旧,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若是想去西天拜拜佛,挥手就能招来一朵云…”堂下人听得目不转睛,却见堂上之人话锋一听,吊起了人胃口:“你们可知,那猴子从何处而来?为何会这般通天本事?”
堂下人笑道:“是佛祖膝下哪位弟子?”
堂上人摇头:“非也非也…”
又有人说:“是观世音菩萨的弟子?”
堂上人还是摇头:“非也。”
“那就请先生替我们解惑吧!这猴子究竟是何处来的?怎么这般了得?”堂下有人急切,忍不住催促道:“先生快点讲讲后续…”
堂上人见效果达到,抿嘴一笑,显得一张红唇意外销魂,若说是个女子也不为过,只那浑厚的嗓音却是女子不曾有的,只听他答:“诸人稍安勿躁,我这就跟你们细细说来…”
“那猴子乃是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的一个灵猴,从一块仙石里蹦出,得菩提老祖点拨学得一生通天本事,老祖给他赐名为孙悟空…”说书人似乎讲得津津有味,堂下众人也听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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