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零年七月,塘沽租界。
伍子洵等人很顺利地进了租界边缘,却在进入租界时被一群自卫队拦截了下来。
天色已经很晚,黑夜里也看得不是很真切,两拨人是在临近海河的一处河滩相遇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回荡在四周,都在为突然出现的人而慌恐不已,尤其是队伍里的小姑娘霜降叫得最厉害,情急之下崩出了英文:“我们不是义和团的人。”
对方一听讲得是英文,有人也带着浓重地口音反问:“怎么证明你们不是义和团的人?”
队伍里的霍斯特一听对方的语句里有些奇怪的口音,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们是法国人吗?”带着很不确定地口气,但对方似乎买账了;“你怎么知道?”
“抱歉,从口音听出来的。”霍斯特以法文随即解释道:“我们不是义和团的人,从言语应该也能判断出来吧?我们队伍里还有三位美国人。”
那人一听霍斯特讲法文,又有三位美国人,紧张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下来,又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看你们连武器都没有,不知道很危险吗?”
霍斯特回答:“我们傍晚从天津城过来的,就是因为害怕白天遇到义和团的人。”似乎还在考量霍斯特言语里的真实,那人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同身后几人小声地商议着什么?
片刻后那人对霍斯特说道:“那你们跟我们来吧!晚上这里太危险了,如果遇到联军的队伍说不定刚才发现异样时就已经开枪扫射你们了。”
霍斯特连连点头致谢,跟着自卫队往租界深处走去。倒是有惊无险的相遇,几人的运气不算太差,没有被联军或者是义和团的人当成靶子扫射而死。
自卫队是由一支法国人组成的,行业也是五花八门的,比起正规军少了威严,但至少更加人性化和仁慈,最开始还带着很明显的敌意,满口的法文让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在霍斯特一阵解释后,也显现出了和气的一面。
几人这才有了感觉,是真的进入租界了。
这一路从济南走来也算是一路平安,可当真正到达目的地时,却让大家有些恍惚和伤神,木木地跟着自卫队穿巷过街,竟忘了去审视周围的一切。
这支自卫队说来也巧,刚好是玛丽莲太太协商组成,原本是没有夜间巡逻的,可今晚却突然出现在了海河附近,也是跟联军攻打天津城有关吧?
近日各国联合军队对天津城的攻打让租界也连连受挫,有人慌不择路地涌向租界,其中还夹杂着义和团成员,为了维持秩序和自保,自卫队开始了夜间巡逻工作,就是为了杜绝夜晚有人溜进租界生事,今晚巡逻到海河附近时,恰巧就碰上了他们。
几人被带到了海大道的玛丽莲太太家时,正巧玛丽莲太太和内森还在谈话,为的就是让玛丽莲太太劝解各国高层对义和团的处决之事从轻发落的。
内森和玛丽莲太太正在客厅里谈话,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声声都带着急切,两人狐疑地对望了一眼,内森随即起身走向门边。
是玛丽莲太太的一个仆人在门口说道:“内森先生,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了,外面有人找玛丽莲太太。”说完,目光引领着内森望向大门口,那里有一群人正在等待着,黑夜里看得不是很清楚。
内森于是问道:“他们是谁?”
仆人回答:“是自卫队从河岸边带回了几个人,正要询问玛丽莲太太该如何发落。”内森闻言,朝门内的玛丽莲太太说道:“玛丽莲太太,恐怕您需要出来一趟了。”
玛丽莲太太起身走了出来疑惑地问道:“内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见内森朝大门口望去;“门口似乎有事需要您去处理。”
玛丽莲太太顺着内森的眼光望了过去,见大门口站了一群人,于是未作犹豫,抬脚朝大门走去,内森就跟在身后,一副好奇不已地脸色。
自卫队的领头人手里提了一盏昏暗的油灯,隐隐约约间见是玛丽莲太太朝他们这边走来,于是远远地就喊道:“抱歉,玛丽莲太太,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字里行间透露了无比地尊敬。
只听玛丽莲太太回答:“昆汀先生,是你吗?”
昆汀再一次尊敬地回答:“是的玛丽莲太太,我是昆汀,抱歉这么晚还要来打扰您。”
玛丽莲太太不以为意,问道:“有什么事吗?”
昆汀回答:“我们在河岸附近发现了几个人,觉得应该带过来让您看看的。”
玛丽莲太太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当昆汀的回答声传回来时,他们已经走近了,内森没有在意玛丽莲太太和昆汀的谈话,而是直直去打量那几个被带回来的人,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冷静。
玛丽莲太太同时也在打量昆汀身后的几个人,目光恰巧与站在最前头的霍斯特对上,于是笑笑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看样子不像在天津城生活的?”
霍斯特其实也在打量这位满脸皱纹的玛丽莲太太,见她问话便回答:“晚上好玛丽莲太太,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了,我们是从天津城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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