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老人顿了顿,随即似笑非笑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这两个小东西,就没了……”
“呃……那个……”肖?尴尬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
盲老人却感觉到了,风轻云淡的摆了摆手,微笑道:“小公子不必在意,归根结底,还是老夫自己妄言喽……这样也好,没了眼睛,反而能看清更多东西,也清净了不少——不过倒是我那师弟,性情反而变得更加古怪,以前常常是他劝我,现在反倒是我得常常劝他了,哈哈哈哈……哟,差点忘了!”
盲老人猛地提竿,水面再次溅起巨大的水花,那水匪依然还是被吊在半空中,却已是一动不动,了无生息了。
“哼,”盲老人听了一会儿,随即冷哼一声,骂道:“这就让他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他将那人的尸首提回岸边,一阵摸索后,找准了位置,便抽出短刀,只是一下,便将那人的头颅整个切了下来,又将尸首踢回了池中,顿时染红了一大片池水。
肖?看得有些不忍,但他想到已有数十个人以同样的手法死在了此人手下,便不再觉得有什么不适了。
“公子一言不发,是因为怕血吗?”盲老人将鲜血淋漓的刀刃在池水中洗了洗,转而笑道。
“并非如此,只是晚辈还有一事不解,请问老前辈,”肖?忍不住道,“您既然没见过我,又是如何确定我的身份呢?”
“也并非完全是老夫,”盲老人捋了捋胡须,“老夫只是那日觉得你命格有些奇特,不禁联想起旧日之事,是我那师弟,一眼就认出了你。”
“邪千尘老先生竟有如此神通吗?”肖?不禁大为惊奇。
“那是自然,”盲老人一时竟也有些得意,“我师弟虽然脾气坏了点,本事却属实不差,但凡是他看过的人,没有一个是会忘记的——即便是公子这样一个尚在胎腹之中的胎儿。”
“原来如此……”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倒是老夫有些好奇,”盲老人捋起胡须,颇有深意的道:
“老夫方才所言,并未提到任何有关姓名的话半句,看公子如今的处境,想必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几何吧?难道公子不好奇吗?”
“好奇又有何用?”肖?想了想自己如今的遭遇,看来老人的卦象多半是已经应验了,于是更加信服的拱了拱手,说道:
“老先生如此神通却不提,想必不说,自然也有不说的道理,晚辈又何必逆天而行,去破坏其中的命理,徒增变数呢?”
“哈哈哈,想不到,小公子也是颇具慧根之人呐!”盲老人大笑道,“若不是时日无多,啧啧,老夫还真心有意收小公子你为徒呢……”
“老先生说笑了,”肖?苦笑道,“既然是千变万化的奇门之学,凭晚辈的资质,定然是要坏了先生的名头的。”
“既然如此,”盲老人挑了挑眉,“小公子,是否需要再算一卦呢?”
“嗯?”肖?愣了一下,旋即又点点头道:“事已至此,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那就全依老先生的吧!”说着,他便伸出手来递给老人。
想不到,老人却也伸出手来:
“请公子,先付黄金一百两吧。”
“黄金……一百两?”肖?吓了一跳,倒不是他现在支付不起,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高额价码着实惊人:
“我记得当初在小镇时,老先生是说过‘十文一卦’的吧?”
“初卦十文,再卦百金,”盲老人却一脸严肃,“这是老夫的规矩,因为很少有人需要被算第二卦的——若是公子介意,也可以不算。”
“罢了,也无妨……”肖?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打开背囊,将里面的几百两黄金悉数倒了出来,有几个还滚落进了池水中:
“反正都是一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估计也用不着了,老先生若是需要,就都拿去吧……”
盲老人勾起嘴角,点了点头,便接过肖?的手,又一次顺着掌纹,细细摸索起来……
咕噜噜——
几枚红色的铜板在泥地上跳了跳,又是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符号。
通过指腹,盲老人很快就将那些铜板摸了个遍,渐渐的,表情却变得十分古怪。
“前辈,卦象如何啊?”看着一言不发的老人,肖?终究还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一念之差,变化万千,”盲老人缓缓说道,“公子进来遭遇的事情,颇有些大的变数啊,啧啧啧……”
“哦哦,那是好是坏呢?”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下下吉,常指大凶之兆,血光之灾!”盲老人猛地抬起头,“并且就在今夜!”
“嗯?”肖?十分不解。
“小公子……”盲老人慢慢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你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什么!”
肖?猛地站起,脚下一滑,几乎要掉进池子中:“老先生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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