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辞这话，李绍良差点儿没怼回去——屁的问题，我看你才像是有问题。
当然，本着好歹那是自己头头的想法，这种话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是不可能的。
稍微定定神，李绍良这才开口。
“头儿，这边实话说，陈大相搞得这一出还挺有用，我们之前已经试过了不少法子，全都没什么用，也就这一个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这可都是陈大相的功劳。”
“……”
沈辞面上无语，好歹两人也相处了这么多年，听着话里面意思自然知道内里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不相信的意思，只是好奇，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查出来的……日后若是善用这种能力，咱们后勤你就说还需要怕谁就是了。”
听着沈辞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李绍良这才想了想。
“好像之前陈大相确实提起来过，事情是交给杨家调查的，而且加上那母女俩住的地方距离杨家不远，所以这么快查到，我觉得倒有几分运气的成份。”
李绍良心中却是并无半分怀疑，对于陈大相，那是打心眼儿里面佩服，绝对的佩服。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事情解决到这种程度，自己怎一个佩服了得。
我以为这样的结果之下，得到的会是不同情况，然而现在却意料之外，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此番事情，能够如此解决，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可都是陈大相的功劳，非是旁人可以比拟。
“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辞眼神稍有半分沉默，眸底神色顿了顿，心中或许有些答案，只是不明显而已。
更或许是隐隐感觉到一丝危机感，让自己忍不住去探究，是否陈大相此事有着一些不同的东西。
当然，只觉得这几日不见，好像整个后勤都对陈大相印象颇高，反而自己这个掌事没了多少存在感。
不过也罢了，谁让这个陈大相，确实值得人欣赏呢？
……
——
进入客房小院当中，充斥着不止一份静谧，门口还放着一个食盒，估摸着内里的菜已经凉了。
之前听着说从回来之后就没吃饭，倒也觉得情理之中，这种艰难选择之下，确实没什么心思吃饭。
心中并不平静，呼吸略微透出几分沉重，让人不用跟着，自己一个人进去。
倒不担心什么，只觉得谷义龙不会做出来让个人后悔的事情，那不是谷义龙的风格。
虽然冥顽不宁，固执不化，但有自己的坚守和人生准则，唯一的一次叛逆，本以为能够泯灭于尘，却最终没有逃过陈大相。
“咚咚咚。”
稍微敲了门。
半晌内里有声音传出。
“进来吧，门没锁。”
稍微一推门，入眼所见谷义龙正坐在桌前，正襟危坐，不过脸色明显透出几分萎靡，显然这件事情让他并没有多好过。
“监察大人不如先吃饭吧……我让人再送一份过来。”
陈大相看一眼谷义龙模样，转身就退了出去，未曾等谷义龙拒绝，已经对着院门外招手，让他们再送一份过来。
不多时间接着食盒进来，将饭菜在桌上摆好。
谷义龙所见这一幕，面上多有苦笑，无奈颇多。
“你这又是何苦，还不如让我就这么饿死，好过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
“你以为你的选择是现在才开始的吗？”
陈大相自顾自倒了杯茶，面上情绪依旧古井无波，只声音中却透出不同情愫。
谷义龙面上透出几分疑惑，显然并不明白陈大相话里是什么意思。
陈大相微微抬眉，与一双眼睛对视，半晌开口。
“你现在所经历的不是选择，而是在承担后果，你决定开始的那瞬间，才是选择，选择这个东西往往很容易，但承担后果……却很难……”
“承担……后果……”
谷义龙呢喃出声，眸底透出几分不平静，或许也就是这样，才让人这么难以接受吧……
原来不是选择，自己是在承担十几年前那个选择的后果，若当初知道这个后果这么严重，或许就不会做出来这个选择。
这一切都是命，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陈大相开口问，将话头重新转了回来，行云流水间，像是根本不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情绪转换，谷义龙稍有几分迟疑，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再说什么也晚了。
自己与之陈大相，都有各自要守护的东西，这是必然，不存在选择。
“这个还给你。”
谷义龙从怀中取出来一封书信，放过去陈大相那面的桌前。
并没有打开，也不用看，因为这是自己当时给他的，看书信已经开封过，想来谷义龙已经看过。
不过事实上这封信不是给他的，而是给丞相府邸管家。
之所以让谷义龙带着人去睦疆城，是想帮忙，给予这封管家的信，是想让管家帮忙安排住宿，顺便给谷义龙找到做事儿的地方，好歹要养活一家人。
不过谷义龙明明已经看过这封信，却依旧将这封信退回来，其中透露出的意思，或许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我不明白。”
陈大相直说开口，既然已经到了这份儿上，开门见山对大家都有好处。
谷义龙稍微叹口气，目中并不平静，许久才缓缓道——
“此事，我很感谢你的帮忙，但实话说，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因为关于后勤监察一事，我帮不了你们。”
微微眯缝眼睛，只盯着谷义龙没说话，直觉认为，谷义龙这话没说完，尚且还有后续。
“不过……”
“不过我这边已经决定，从流风门离开，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监察一职，我会带着她们离开这里去睦疆城，你说的没错，那是我欠她们的，该还……”
“我做不到违背本心，明明你们有错却不被罚，所以之后应该会有新的监察过来，此事于我也就没有关系，各退一步，算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你说过，她们是无辜的，不应该这么承受我们的后果，这件事情本来就该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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