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见他突然一张脸像是吃了大便一般震惊，眼睛瞪的又大又圆，表情还在细微的变化，立即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扯到伤口了？”
陈焕胸口跟大腿上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这几日，其他的伤口已经渐渐结痂愈合了，这两道伤口太深，天气又炎热，早上换药时都还在流黄水。
薛瑶以为，他这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了，伤口剧烈的疼痛才让导致他这幅表情。
“没......没有。”
陈焕立即否决，他真怕自己点头，薛瑶就会猛地掀开被子给他检查。
“那就好。”薛瑶松了一口气，神色也放松了不少，但是，却是有些疑惑的道：“既然没扯到伤口，那你怎么了？”
陈焕能说自己被子下是裸的吗？
“你到底怎么了？”
薛瑶见他不说话，越觉得奇怪。
这几日，陈焕不见醒，可是担心死了薛瑶，她真怕他跟野猪搏斗的过程中，撞到了脑子。他身上的骨头她能接好，伤口能缝合，可是，唯独这脑子万一受了伤，神经出了问题，她徒手怎么治？万一醒不来，这么躺一辈子怎么办？
薛瑶这几日是越想越害怕，不过，幸亏他醒来了。
只是，醒来后，好像也不太正常。
陈焕脑子有些缺氧，尿意越发名先进，闭了闭眼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根本不敢看薛瑶，小心翼翼的问道：“谁......谁给我治的伤？”
“除了我阿姐，你以为还能有谁？”
薛文韬不明所以，刚进门就听到陈焕这么没良心的问话，气的替薛瑶打抱不平。
这几日，他阿姐都累瘦了一圈。
陈焕都快哭了，完全不敢相信。他......他竟然.......竟然被薛瑶这个臭丫头给看光了！
薛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某个地方，倏地脸一热，呼吸一紧，瞬间感到很不好意思。
陈六爷，应该是觉察到被子下的自己没穿衣服了吧？所以，才会这么不自然。
如果只是即来即走的病人也就罢了，可是，他们之间又不像病人和大夫关系这么简单。想要做到脸不红气不喘，那还真有些难度。
“咳咳......”
薛瑶尴尬的咳嗽起来。
陈焕躺在床上，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一张俊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薛文韬这两日想替薛瑶守着陈焕，但都被薛瑶拒绝了。陈换身上的伤，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该看的。所以，薛文韬并不知道，陈焕在他阿姐床上躺了几天，什么都没穿。
“文韬，你去谢婆婆家买点苦瓜，我们中午吃。”
“哦！”
薛文韬看看阿姐，看看一直望着房顶的陈焕，接过薛瑶递给他的一个铜板，撒腿跑了。
薛文韬走后，薛瑶也站了起来，侧开脸，对陈焕道：“你先躺会儿吧，我......我去做饭。”
“好！”
薛瑶进了厨房后，脸都还有些烫。不过，身为“什么都见过”的大夫，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开始和面蒸馒头。
陈焕刚醒来，吃点清粥、啃点白面馒头最合适。
“臭丫......头，臭......丫头......”
陈焕在努力了无数次后，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不得不铆足劲儿喊薛瑶。他再不去放水，肯定会鸟床上。二十岁还尿床，简直比要他命还要让他难受。
与其被薛瑶姐弟羞死，倒不如让薛瑶一个人羞他。
最重要的是，他能活着。
在羞愧死和赖活着之间，大名鼎鼎的陈六爷选择了后者。
薛瑶发上面团后回堂屋拿东西，听见陈焕在屋里喊她，折身走到门口，见他身上的被子已经歪了，问道：“怎么了？”
陈焕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尴尬，想象着她扶自己去放水更是尴尬，可是......话到嘴边，他想说的怎么都说不出来。
薛瑶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恶作剧，转身离开。
陈焕听见脚步声离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赶紧又喊她，说是有事。
这次，薛瑶进屋了。
薛瑶站在床头，看着一张脸通红的陈焕，还以为他病了，伸手要给他检查，却被陈焕拉住了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哆嗦着嘴皮子道：“我......我想去茅房。”
原来如此！
陈焕这几日喝得少，吃得少，大的没去一趟，放水倒是放了几次。他昏迷着，可一到放水的时候就身上发抖。尿湿了两次后，薛瑶有了经验。只要见他身体发抖，就赶紧拿夜壶。
“大的小的？”
“啊？”陈焕一愣，想了想，闭着眼睛，一脸死灰的道：“小......小的。”
薛瑶弯下腰，从床下拿了个夜壶出来。左手拿着夜壶，右手掀开了被子。
这一刻，陈焕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道业务就在床下，他何必挣扎那么久？他自己就可以解决的？这次丢人，真的是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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