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风看着陈闲从房内出来，笑了笑，“还好吧？”
陈闲将脸上的黑纱理紧，微微放缓了步子与他并排走在一起，犹疑地问了问，“阿姜她，怎么会毁了容貌？又怎么会成了你纳的妃子？”
“你没问她？”刘长风挑着眉毛反问。
“我怕刺激到她，所以没问。”陈闲抿了抿唇，眼中的关切与担忧毫不掩饰。他之所以等到出来的时候问刘长风，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人应该知道。
“你知道我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吗？”
“我又怎么会知……”陈闲翻了个白眼，待看见刘长风面上的表情甚是正经，脑中蓦地划过一个念头，“不会，真的是在烟花之地吧？”毕竟，世人都传刘国国主纳了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为妃。
刘长风盯着陈闲笑而不语，这一举动便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阿姜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方？”陈闲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心实意地疼爱这个小妹妹。尽管之前被她误解，但这些也都不能抹杀二人之间的深厚感情。“陈陌玉是死的吗？明明他也，他也那么喜欢阿姜。”
“这些事情，你还真得去好好问问陈陌玉。”刘长风冷笑一声，踏着地面的步子也是不自觉地沉了几分，身后雪地里留下一串串深刻的脚印。
“照你的意思……”陈闲皱眉，却又摇头否定，“不会的，他那么疼爱阿姜。”
虽然陈陌玉那样污蔑陷害自己，但终归只是为了国主之位。阿姜不过是个小女孩，还是陈陌玉看着长大的，几乎日日都放在他身边悉心教导。陈闲觉得，他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疼爱，自然是可以做出来的。”刘长风暗戳戳地示意着什么，“陈姜沦落在那种风月场所，却是半分反抗之力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陈闲被这么一提醒，自然是生疑。陈姜有着三阶的灵力，怎么着都不至于那样被动。除非……
“她通身的灵力，都被废了。”刘长风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让陈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灵力被废了？陈姜是个多么骄傲的小姑娘啊，如今却又是毁容又是被废灵力，还被送到那种风月之地供人亵玩。
一想到这些事情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向来疼爱的阿姜身上，陈闲的心都要揪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这都是陈陌玉做的？”
“与他脱不了干系。”刘长风拈落陈闲肩头的一片雪花，淡淡笑了笑，“怎么，想去为陈姜讨回公道？”
“你多想了。”陈闲“嗤嗤”一笑，甩了甩脑袋，“我此番回来，前尘旧事便不要再提。阿姜她，你便帮我好好照顾着吧。”他自己之前遭受的种种，如今也从未想过要去争个明白。虽然听阿姜的口风，她像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对自己也满怀歉意。但陈闲很清醒，自己是不会为了任何人再扯进皇宫里诡谲的明争暗斗当中去的。
刘长风怔愣片刻，语调依旧温和，“那你此番回来是为了什么？”
陈闲眼眸闪了闪，忽而郑重地看向他，神情严肃，“实不相瞒，我想借安魂珠一用。”接着，他便将小狐狸为了救自己而不知所踪的事情略略讲了一遍，而后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曾想，你在云翠山竟遭受过这样的生命危险。”刘长风心里微微一疼，“若那时我在你身边便好了。”
“你待在我身边干什么？”陈闲斜睥了他一眼，嘴上功夫不饶人，“手无缚鸡之力，一点灵力都没有，真要是到了云翠山，你怕是死都不知道要死上几百遍。”
刘长风笑了，权当他是在关心自己。“死的话，能为了保护你而死在你前面也是好的。一年前，当我看着你被推上审判台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
“长风。”陈闲蓦地打断了他的话，而刘长风亦因为他头一次这样亲昵地唤自己而愣神。“你的心意不必再对我说了，我不喜欢男子。你别忘记，我差点就与谢窕成婚了。”虽然，那是一场做给别人看的戏，而戏中人亦背叛了自己。
“那又如何？”刘长风忽然死死拽住陈闲的手，眼中深情不寿，“谢窕与你毕竟尚未成婚，况且她又......”
“国主。”陈闲陡然冷了脸，灵力微动就让刘长风的手指如受针扎，他这才松开了手。“若你不愿借安魂珠一用，我便是离开也无妨。”
“你知道的。”刘长风苍凉地一笑，“我从未拒绝过你什么事，只是那安魂珠，现下不在我的手上。”
“那它此刻在何处？”陈闲见刘长风终于说起了安魂珠，心思便敛了敛。
“我明日会去陈国一趟。”刘长风抿抿嘴唇，神色有些忐忑。
“你这是？”陈闲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跳到这里。
“明日陈陌玉登基，亦是谢温的封后大典。”刘长风心里有些歉疚，“对不起，事关三国情谊，我不得不去。”
陈陌玉登基吗？封后的是谢温，那谢窕呢？她肯那样帮着陈陌玉，却还是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陈闲的神色看上去甚是无所谓，“挺不错的，他居然耐得下性子等了整整一年。”
“安魂珠就在陈国，若你想要，明日便随我走上一遭。”刘长风目光灼灼，盯着面前之人。
陈闲眉毛挑了挑，明显不太明白为什么刘国的镇国之宝会流落在陈国。“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此事说来话长，我路上再与你细细说道。只问你一句，你去吗？”
“自然要去。”安魂珠系着小狐狸的下落，他怎么可能不去？只是那陈国，还有那陈陌玉......“我乔装一番再去，免得被陈陌玉看见了，还以为我是特意挑在他登基这一日去捣乱的。”
刘长风语气中的炙热此刻已经消散不少，他看了看天色，便将手中的一块令牌交给了陈闲，而后嘱咐道：“这宫中，你可随意走动。若有人阻挡，你将令牌拿出来就可以了。”
“你就不怕我摸到书房里，然后把你的传国玉玺给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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