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意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遇见你三哥了。他非要跟我一起去,后来被人拉去吃酒了。八成是给你买了什么东西,不放心给别人,让我去帮你拿。”
她说完,起身拖着脚步向外走。到了大门外却并没有看见卫元章的身影,只一个眼生的丫头,捧着一个包袱站在那里。看见钱如意,福身一礼道:“敢问可是钱如意,钱姑娘?”
钱如意点头:“是我。”
“我们家爷让送给姑娘和三小姐的。”那丫头说着,把包袱递了过来。
“哦,替我和如言谢谢你家爷。”钱如意将那包袱接过,随后递给了跟在身后的凝翠。
那丫头又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走了。
钱如意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酒味,知道卫元章没有走远,高声道:“谢谢了啊。”
说完正要回去,眼角余光忽然扫见不远处的树影里似乎有人。她精神一震,向那边看去。果然有个人影。
那人见她看过来,向前走了两步,将身现在黄昏昏黄的光影里。
“郡主?”钱如意迈步过去。
慧雅郡主抬手,示意她不要高声,很显然,她怕被卫如言听到。
钱如意扶住身形槁枯的慧雅郡主,压低声音问道:“您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慧雅郡主凄然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啊。我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也不见你,也不见如言出来。”
钱如意担忧道:“那些新来的人,也不好么?”
慧雅郡主摇头:“他们好不好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左不过,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钱如意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安排他们的?”
“没有安排。”
钱如意顿时哭笑不得:“哪有您这样做主人的?”
慧雅郡主委屈起来:“我又没管过这些,又哪里懂得呢?”
钱如意有些犯愁:“这样,您先回去,让那些人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吃饱喝足先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找时间过去帮你梳理一下。”
慧雅郡主有个优点,听话。闻言点头:“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钱如意是她母亲呢。
钱如意无语:“真是造孽。”
凝翠则叹息:“慧雅郡主好可怜。”
钱如意看她:“不是你说慧雅郡主是个母夜叉的吗?”
“那不是我以前不认识慧雅郡主么?”
两人回到屋里。
卫如言看见那包袱,问道:“三哥说了什么?”
钱如意指了指那包袱:“送给你的。”
卫如言打开那包袱看了看。里头有几件一看就做工不俗的首饰,和几盒成色非常好的胭脂水粉,并画眉的螺黛,点唇的口脂。卫如言顿时就信了,这些都是卫元章买给她一个人的。因为钱如意是个洗脸都嫌麻烦的人,从不用脂粉。
不过她挺好奇:“三哥怎么会忽然想起给我买这个?”
钱如意随口胡诌:“大概是今天早上,他问我去干什么。我随口告诉他去给你买东西,他就信了。”
卫如言将那些东西抱在怀里,笑得那叫一个甜:“如意,我终于能理解,你有那么多疼爱你的哥哥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我太高兴了。这些都是我三哥给我买的。我也有哥哥呢。”
钱如意见她开心,也跟着开心,但不知为何,看着卫如言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容,忽然有些替她心酸。兄友妹恭,多么平常的事情啊,对于卫如言来说却是这样的难得,这样的弥足珍贵。
于是,钱如意决定,如果再遇见卫元章,一定再让她给卫如言买点儿什么。不为别的,就为了卫如言此刻幸福的笑容。
这一夜,卫如言睡得格外香甜,这得就像人们常说的,做梦笑醒的。
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没多久,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钱如意考虑了一夜,觉得自己要去慧雅郡主那里的事,不能瞒着卫如言,而且想瞒也瞒不住。与其到时候被发现,卫如言生气,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最起码她再生气不是因为别人骗她。
卫如言能不生气吗?
不能。
谁都知道她和慧雅郡主是仇人,偏偏钱如意这个她最好的姐妹,三番两次不顾自己的感受,非要和慧雅郡主走那么近。
卫如言不能理解,实实在在的不能理解。
钱如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如果卫如言眼泪汪汪的让她不要理慧雅郡主,说不得,她就真的不去了。可是,卫如言生气起来,态度便也跟着强硬。钱如意就有些不乐意了,她也生气起来,原本还想跟卫如言解释两句的,结果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但是,她走出院门的时候,就后悔了。而且是越走越后悔。她是知道卫如言为什么生气的,而且她相信,只要她向卫如言解释了,以卫如言的品性,她再不愿意都不会说什么的。可是,现在好了,俩人又恼了。
可是,当她走到郡主府门外的时候,原本对卫如言那一点点歉疚,立刻就烟消云散了。非但如此,她甚至觉得卫如言好自私。因为,她看见瘦弱的几乎要不胜衣冠的慧雅郡主,衣冠隆重的站在郡主府的大门后,穿过那两扇大开着的大门,望眼欲穿的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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