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苏玛笑着,一脸的荣光:“那可是我们乌斯最最珍贵的香料了,叫做‘跗骨’。能够起死回生呢。几百年才能得那么一丁点儿。“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比划着那香料的大小。
钱如意惊叹道:“竟有如此奇香?”
苏玛与有荣焉道:“我们乌斯好东西多着呢。我们那里有数不尽的金矿,望不到边际的银矿,还有数不清的品种的香料。可惜……”她话锋一转:“我们那里不长五谷,也没办法放牧牛羊,虽然守着金山、银山,老百姓的日子依旧过得艰难。”
钱如意无语。没有粮食和布帛,金山银山还真的什么用都不顶。怪不得这异族女子整天这样乐呵呵的,不知愁滋味。一个将金山银山都看做浮云的人,这世上能令她不高兴的事,估计真不多。
关玉竹看着天色不早了,于是出声提醒钱如意:“娘子,咱们回吧。您身体虚弱,这夜色重了,会有湿气。”
钱如意还没有开口,苏玛不解的问道:“湿气是什么?怎么从来没有听你和我说过?”
关玉竹哭笑不得:“以前,奴婢在您面前只是个三等的促使丫鬟,根本就近不得您的面前,就算想说,也无处说去啊。”
苏玛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疑问来。我那里那么多的侍女,怎么侯爷就选中了你来侍候姐姐呢?莫非有什么关窍?你教教我吧。我每天、每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做,最最想的就是能看见侯爷了。你教教我,只要侯爷隔三天去看看我,我就十分高兴了。一定厚厚的感谢你,送你一个三斤的金项圈好不好?”
一旁的钱如意绝倒:“别人的黄金都是论两,你倒好,直接论斤。你让那些毕生辛苦都未必见过黄金模样的人,如何自处?”
苏玛吐了吐舌头:“那些黄白之物,放在我屋子里也只是压箱子,如果能拿出来,换侯爷来看我,我自然是在所不惜的。”
这下,钱如意真的相信苏玛说的,她们乌斯遍地金银的事情了。
她垂着眼眸,似乎就是随意聊天的样子:“苏玛,你是怎么认识北定候的呢?”
“这个啊,说来话长。”苏玛快活的甩着钱如意的胳膊:“我小时候比较顽皮,喜欢一个人偷偷骑着马出去玩儿。有一次大哥带我出远门,我又跑出去玩儿,就在戈壁滩上迷路了。你也知道,我们乌斯虽然是个小国,可是有山有水,哪里像戈壁滩那样荒凉呢,还有胡狼,好可怕的。拿小眼睛狠狠的盯着你,只要你一个不注意,就会扑上来,把你的喉咙咬断……”
钱如意心说,我哪里知道这个。问你怎么和周正认识的,这都东拉西扯些什么?
可是,表面上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耐心的听着。
好不容易,苏玛才说到重点上。原来当年周正带着一帮叫花子兵来到边关,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这也是可以预见的,连武将世家出身,自幼浸淫排兵布阵之道的武侯都举家战死了。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玉匣关战事的激烈艰难。
之后武侯的余部在玉匣关又坚持了将近十年,直到最后消磨殆尽,才迎来周正这个后援。当时的艰难可见一斑。连武侯的军队都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更何况彼时年纪尚轻,又没有正经兵马的周正了。
他第一仗就惨白,被身受重伤,被敌军追赶,迷失在戈壁深处,差点儿丧命。正好遇见偷偷离队玩耍,迷路的苏玛。一个孩子,一个伤员。俩人夜里还遇见了胡狼。
还好那胡狼不饿,没有吃他们。不然,俩人造成狼粪了。
后来,苏玛的哥哥找到了二人,将周正带回养伤,又助他打败追杀他的兵马,周正这才活了过来,才有了之后在玉匣关一点点站稳脚跟的机会。
钱如意这才明白,苏玛之所以能保持着一团天真,在北定候府里恣意自在,很大原因就在这里了。乌斯生产金银,在他们本地并
不能当作粮食来吃,也不能当做布帛来穿,可是,这些金银一旦进入到大业,那可就是实打实的财力了。难怪周正能够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不但肃清了玉匣关的来犯之敌,还将养起三十万兵马。
就算这三十万有水分,可是那怕是折半来算,十五万人马也不是个小数目。
养兵可是要钱的。不见京中的周夫人,连同周玉郎都养成节俭的习惯了么?只不过,仅凭这样节俭,明显是杯水车薪罢了。原来,周正真正的金库在乌斯。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周正是依靠关外的力量才站稳脚跟的,他为什么会反对开关通商,难道只是单纯的怕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个理由显然不成立。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呢?
钱如意忽然想起胡大郎说过的话。他说老皇帝已经死了,是他瞒天过海,闷丧不发。
周正等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真正的太子勇毅,可就是死在关内的,莫非周正手上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如今的太子是个冒牌货?要是这样的话,他等的这个节点儿还真的非常重要。因为,如果皇帝死了,太子是假的,朝中必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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