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早上月臻才有见到刀疤男,那两个轿夫早让李管家远远打发老家去了,每人多给了十两银子,那两人乐不得,反正干他们这行在哪儿一样,心里头也明白是因为杏林堂门口那个江湖客,也怕惹祸上身,故此三缄其口,把这件事咽进了肚子里。
李管家还跟月臻商量着,要把家里小厮丫鬟换一些,月臻知道,他想把那些嘴不严,行事不稳的开发了,毕竟自己假扮男子的事,若是泄露出去不大好,尤其现在,杏林堂刚经了难,还没站稳当呢,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恐又麻烦。
月臻倒是觉得,这事儿不必如此,既不能封住所有人的嘴,换不换还不都一样,只把规矩立下来赏罚分明,谁也不敢多这个嘴,才是解决之道,不过,李管家的意见她还是要尊重,说穿了,李管家也是为了杏林堂好,所以他想换就换吧,之于自己,只要这些人听话懂规矩就成。
月臻进来的时候,刀疤男正跟小翔子下棋,小翔子那张嘴不停的说,对面的刀疤男却一言不发,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看见月臻,小翔子一伸手把棋子胡噜了一通道:“二爷来了,不下了,先说好,我可没输,一会儿重新来。”
起来给月臻和李管家见礼,刀疤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月臻,眉目清冷,没什么表情,或许他缓了过来,那脸上的刀疤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了。
想到此,往前坐在炕上,让小翔子把炕桌搬了下去,伸手按了按刀疤男的胸口:“这样按疼不疼?”
刀疤男摇了摇头终于吐出两个字:“不疼。”
不疼才见鬼了,月臻收回手:“脱了衣裳我看看,如果愈合的好,今天该换药了。”
李管家皱了皱眉:“二爷……”
月臻抬手止住,她知道李管家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觉得,男女之间这么着不合礼数,月臻想得开,可李管家想不开,就算扮成了二爷,可真真是他们的夫人,扮男人是迫不得已,这样儿可实在不妥,不说这是个不知底细的江湖客,就算是个知道底细的,这么着可也实在过了。
想到此,忙趋前一步道:“二爷,老奴来吧。”
月臻倒笑了:“李管家会换药?”
“换药?换什么药?”
刀疤男已经把上边的衣裳腿了下来,李管家看到那愈合很好的刀伤,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愈合的这么好,更没想到,连药都认不全的夫人,竟会这种失传已久的包扎好法。
想夫人虽认不全药,却聪明的紧,看着医书学会了也说得过去,再说,从杏林堂遭难,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夫人的聪慧,李管家早就心服口服,再有什么事儿都不觉得稀奇。
月臻上了药重新裹好,叮嘱刀疤男:“虽愈合的不错,却要切记别使大力,至少还要养月余才能痊愈。”
刀疤男点点头,又吐出两个字:“谢谢。”
小翔子端了茶上来,月臻吃了口道:“我不问你是谁,也不问你来处,更不问你为什么昏死在我们杏林堂前,只一样,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不瞒你说,虽然杏林堂定了开张日期,可过两天就该收拾了。”
那意思就是,你在这里养伤不合适,能走赶紧走,可刀疤男当没听见一般,只是望着她不说话。
小翔子搓了搓手,道:“那个,二爷,他力气大,又是练家子,您跟前不正好缺这么个人,以后出来进去的,不定就遇上什么人,当然,有奴才在,便拼了奴才的命,也不能让二爷受伤,可就是遇上厉害的,若是这位大哥那就不一样了,多厉害的人也能收拾。”
“小翔子胡说什么?”李管家喝了一声。
想到此,跟刀疤男道:“小翔子说笑的,你别当真,我的意思是……”
月臻话没说完,就给刀疤男一个“好”字噎了回去。
月臻眨眨眼看了他一会儿,小声求证了一句:“你刚说什么?”
刀疤男,眉目不动的重复了一遍:“好。”
初六这天回府中的时候,月臻身边儿多了个保镖,月臻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哪里人士,就他这惜字如金的样儿,估计问了也白问,就知道姓林安。
月臻没时间在那林安身上投注太多关注,她要立店规,月臻也是头一回弄这个,没经验,好在旁边儿有个机灵的小翔子,这小子什么事都一点就透,月臻给杏林堂定下了,仪容仪表,以及道德规范,四个大项,又各自分成数个小项,巨细靡遗,让人刻成石碑戳在十几个店铺门,特意言明,掌柜伙计一视同仁,有功当赏,有过必罚。
李管家一开始觉得,这样做有些过,掌柜的怎么能跟伙计一视同仁呢,月臻却道:“王子庶民尚且同罪,更何况掌柜伙计。”
对于伙计的招募,月臻决定对外,以前的老伙计回来了当然好,没回来的就算了,不勉强。
杏林堂这个刻着店规的石碑往外一立,旁边儿墙上就贴着招募伙计的告示,正月初八,杏林堂的立碑贴告示,短短一天,就传遍了赤戎城上下,城内城外的,别的铺子的,没有不来凑热闹的,虽说冰天雪地的,整个赤戎城倒比除夕还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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