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子吗?
是三年多前那个被传为傻子,哑巴的女子吗?
瞬间过后,连城手指桌案上的地图,悠然自若,不疾不徐,缓声道:“大家看这里……只要密道挖成,我大军部分兵力,通过密道,穿到东旬大军后方。而余下的兵力,则佯装饮用有毒的水后,出现各种不良症状,陆续,记住,是陆续,以极其恐慌,萎靡之态,撤出庸城。至于城中的百姓,可在自家院里挖个地窖躲起来……”
诸人随着她的指尖在地图上移动,皆屏住呼吸,认真听着。
“待东旬大军误以为我军不占而退,进到庸城后,我们给他们来个关门打狗,一举将其歼灭。而后,我们直接对东旬发起进攻,看它还敢再嚣张否!”
“出其不意,请君入瓮,关门打狗,狠厉出击,妙!妙计啊!”
信阳侯在连城语落后,出言赞道。
诸将领自震惊中回过神,个个面露喜色,亦赞叹不已,且目中敬佩之色更为浓郁。
连城则稍顿片刻,抿唇微微笑了笑,指着地图上要挖密道的位置,续道:“从这里挖密道,一定要深些,以免东旬那边知晓动静。同时,我们要派出一支身手不凡,人数约莫有二十人的队伍,沿着庸城百姓饮用的水源往上找,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东旬的投毒点,然后除掉那里守卫的东旬士兵,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不仅饮用水的问题,很难解决,就是们后面的作战计划也会遇到障碍。”摩挲下颚,她静默了一会,抬眼看向诸将领:“诸位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诸将领一致摇头。
连城见状,将目光转向信阳侯,微笑道:“副帅可还有要补充的?”
信阳侯笑着摇头:“主帅该考虑得都考虑到了,末将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那成,现在我来具体布置下任务……”诸位将领上前,围住桌案,认真听着连城的指示。
半晌后,帐内诸将领领命散去,连城捏了捏眉心,走出营帐,在一棵松柏树下站定,望着山下的庸城。
徐徐山风拂面而过,带来一朵朵脱离枝头的山花,在脉脉月华下轻盈舞动。
张开双臂,仰起头,深吸一口清新雅致,格外怡人的花香,连城禁不住舒心一笑。
“夜里山风清凉,小心着了风寒!”信阳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温和而关心的嗓音扬起。
连城转过身,轻浅一笑:“谢陆伯父关心,没事的。”
“还是小心点好。你可是我军主帅,若是生病,那可是会牵动军心的。”温声劝说一句,信阳侯注视着连城,微微顿了顿,嘴角翕动,嗫嚅道:“天佑请求加入寻找饮用水毒源的队伍,不知你能否同意?”
“他在军中?”连城一怔,浅声问。
信阳侯颔首:“他母亲离去当日,他向皇上请旨,前往庸城驻守,大军到时,他又主动要求来军中作战。”
莞尔一笑,连城道:“是这样啊!”稍加思索,她眸光澄澈,续道:“作为军中一份子,他能提出加入寻找毒源的队伍,我没理由反对。再者,他身手不错,就由他负责率领那支队伍,务必注意安全!”
与她目光对视,信阳侯在其一双宛若清泉般的眸瞳中,有看到真诚和自己的倒影,再无其他。
一阵山风吹过,连城不由眨了眨眼。
秀发与长裙恣意起舞,她眸光怅惘,抿唇道:“对之前做过的事,我一点都不悔。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亦会那么做,因为只要一想起我娘,我大姐那晚遭遇的种种,我的心就会痛,痛得无以复加,我甚至恨自己,为何在那一刻没有能力救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遭受凌 辱,终惨死在大火中!”
信阳侯愧然,低语道:“她最该万死!对不起,如果我能对她多加留意,兴许三年前那件惨事就不会发生。”
“一个人要作恶,又怎会轻易被人发现?”连城唇角牵起一丝浅笑,摇了摇头,道:“不怨你,陆伯父无需对我说对不起!”
“若是你爹娘尚在世,定会以你感到骄傲!连城,你比这世间大多数男儿还要出彩,陆伯父希望你能幸福一生!”信阳侯神色温和,缓声道。
连城闻言,浅然一笑:“谢谢!我会的!”她会幸福一生,有他陪伴,她一定会幸福一生!
熠,你现在好么?
皎皎月华,宛若流水,滋润着世间万物。
陆天佑身着盔甲,静静地站在一处幽静之地,远远看着临风而立,衣裙,秀发随风起舞的少女。
顾连城,一个将他全然改变,与他有着不少纠葛的女子。从认识,到现在,她狂傲、她淡雅、她安静、她沉着、她果决……各种各样的她,不知不觉中,皆引人注目。
如着了魔一般,越是了解她,就越是被她吸引……
奈何他和她永远没得可能,永远没得可能……
倘若没有母亲做出那等事,他和她还是有些关系的。
小姨子,是啊,他会是她的姐夫,她会是他的小姨子,虽然关系隔得还是比较远,但总比现在这样要强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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