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除了卖衣饰用品的多,二楼的水吧茶吧,还有美容院也特别多。加上,现在逛街的都是年轻人,哪来那么多病,进来买的不过就是些消暑的饮料和防暑帖什么的,要买好药都跑到那家连锁药店去了。”
陈丹飞叹息,“连盈,这事儿你可别直接跟我父母说,我爷爷现在外面和老朋友休假玩,更不能让他知道,他老人家还有高血压呢!”
任莲盈点头,到药铺见了陈家父母,安慰了几句后,田文斌便到了。
不愧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名律师,三下五去二地就把拆解了个七七八八,让陈家夫妇松了大口气。
田文斌的神色却并没转缓,道出了一个陈家即将面临的最大问题,“出了这种事情,你们药店多少还是必须要赔偿一部分的。而且目前你们家又贷款七百多万全款拿的这种减肥药,现在被工商局全部搜走也没法退还给厂家,拿回些压货款。这里,你们从银行贷款应该是拿房子质押的吧?时间是多久?”
一提这茬儿,陈家夫妇的脸色唰啦一下全变白了,陈妈妈更是一副遥摇欲坠的模样,吓得陈丹飞连忙扶着母亲坐下了。
陈爸爸应了一句,“我们以为这药销量那么好,大不过半年就能还上钱,所以,只贷款了半年。”
“半年?!”除了陈丹飞自己,其他人都惊讶不矣。
连任莲盈这个对金融不太了解的人,也知道,跟银行借钱哦,当然是能借的越多越好,要还的时间越长长好。这谁不知道,当年那些著名的大企业,大公司,那些天天出现在电视上的富二代三代四代们,他们的爷爷爹做出来的公司,哪一个不是拿着银行的钱瞎折腾出来,拖上三年五载的,银行要还钱还得跟孙子似的供着这帮大老爷们儿。
不过,对于多数小老百姓来说,也都是陈家父母这个思维方式。故而,2者的格局的确不可同日而语。
任莲盈迅速想通了这一层,也便释然了,立即咳嗽一声提醒其他人注意态度,道,“那是还剩几个月呢?”
陈妈妈一下哭叫出来,“翻过年就到了啊!七百多万,这下全都没了,全都没有了。呜呜……还有那么多赔偿款要咱们出,一个人按医疗费一半来付,还要加上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少说也要三五万一个人,现在医院都入住了二三十人了,算下来就要一两百万。这……现在他们又不让我们开店,非说要整顿完之后才能开。这一天不开店,一天加上水电气费什么的,也要损失上万块。这……这叫咱们怎么好活啊?!除了卖掉这个药铺……”
“绝对不能卖掉药铺!”
陈爸爸一下吼了起来,露出这几日最为严厉坚决的神色,比起之前被那些酒吧流氓追打时还要坚定。
“这是我祖传的药铺,未来还要留给飞儿做嫁妆的。就是死,咱也不能将这店铺交出去。田律师,您帮咱们想想办法吧,要不,我再跟银行请求宽限个一年半载。咱家就是省吃减用一些,慢慢还,总能将债还完的。”
“什么还完啊!拖下去,七百万利滚利地不知啥时候就滚成千万,到时候就是卖掉铺子也还不完。难不成到时候你们让咱们飞儿退学去打工,背上咱们的债吗?!”
刹时,这夫妇两竟然就吵了起来,众人费了好大的唇舌才好不容易将夫妻两劝了开去。
陈爸气得甩门出去散心。
陈丹飞陪着母亲在店里哭,陈妈妈捶着心肝儿后悔不迭,“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信了那个香姐的话。说什么医美行业现在是个香馍馍,咱一时鬼迷心窍上了当。”
任莲盈正跟田文斌商量着怎么圆转这事儿,听到“美容院”三个字,就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要不是看她吃了都明显瘦了那么多,我也不会鬼迷心窍也去吃了试试,结果,你说这药是不是奇怪啊,我们娘儿两吃了都挺好的,我都快绝经的人了,竟然还来了那个,那几个月我和你爸甚至还琢磨过要不要给你生个小弟弟。这药明明没问题的啊,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儿了……可到底是着了人家的道儿,现在这女人我那天打电话,连人都找不着了。这人哪,真是信不得啊!”
任莲盈听着愈发觉得不对劲儿,田文斌的脸色也明显变了一变,之后便借机问了问陈丹飞。
陈丹飞想了想,说出了一个链锁美容院的名字,两人心头都是一个咯噔。
那不是顾水华的美容院吗?!
……
彼时,一个越洋电话打到顾水华手机上。
“华姐,我听说那边出大事儿了,好像很多人都出现了过敏中毒的反应。你看这事儿……”
顾水华正爬在一片鲜花包围的浴池里,享受SpA服务,身边倚着的是孙子誉。
“小香,你现在不都在国外逍遥自在了嘛?还管国内那么多事干嘛。你有了那笔钱,好好过好自己的下半生,其他的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再说了,要真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是中间介绍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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