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只当没看出程宁的欲言又止，待吃完之后，见程宁还不离开，指了指已经暗了的天色。
“我该歇着了。”
九山的话让程宁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看了一眼他的腹部，问道：“你的伤得多久能好？”
“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做劳工？”九山反问。
程宁想骂人，明明是关心的话，就算她问的有语病，九山也没必要这么呛人。
“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就当是喂了狗了！”程宁攥着拳头，暗道：不能打伤号。
“狗最多能看门，可干不了精细的活，也不能给你赚银子。”九山回道。
“狗还不气主人呢。”程宁叉腰回怼。
“你说我是二房的一份子。”九山不带脏字的骂人。
“……”程宁。
和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说话，不带点脑子非得被欺负了不可。
偏偏对方是伤员，程宁不能动手，动口也得注意分寸，只能自己憋屈着。
程宁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关门的时候还特意加大了力气，把门板撞的直晃悠。
这么一撒火，程宁发现心里那口气顺了几分。
“比狗有用，至少还能做出气筒，不必啥事都自己憋着。”
发泄了些许怒气，程宁忽然觉得九山这讨人厌的性子也有好处，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他吵上两句也是不错的选择。
屋内和程宁拌了几句嘴的九山，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对着暗处道：“说。”
暗卫本来是要进来禀报消息的，但程宁忽然过来，便只能隐在暗处，连气息都不敢露。
“京城那边传回消息，主子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二皇子约了人去猎场围猎，打了一只紫貂贡献给皇后娘娘，被皇帝夸赞孝心可嘉。”
“顺天府尹有意将嫡女嫁给二皇子为侧妃，皇后那边有应允的迹象。”
“边关战事大吉，皇帝意欲派一位皇子前去磨炼，目前考虑的人选有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
程宁并不知道九山在她家的后院养病，却时刻关注着京城的局势。
眼下不过是晚饭刚过的时间，街道上的人比晌午还多，程宁便带着个丫头去找张生。
小小的铺子里，张生正忙活着，这个时辰剩下的卤味都会特价卖出去，还是有不少舍不得花正价的客人前来的。
“这东西一定要挂在井里，明儿最好晌午前热透了再吃。要是没放好，闻着有酸味就别要了，这大热天的吃坏肚子可就不合算了。”
“得，老哥你也是小店的常客，我这还剩下个卤鸡蛋，给你拿去当个添头。”
张生做生意倒是很会说话，回头客不仅仅是好这一口，也是他会做事。
添头再少，也让人高兴，尤其是老板还能认出你是常客，随便拉两句家常那就是被重视。
估计不少人都忘了，刚开始因为张生做过人牙子，他们都不愿意来买卤味，还是被勾出馋虫才试试看的。
程宁也不着急，坐在角落里等着，看似卖单却是在想事情。
“总算是卖完了，今儿剩的多，给了那么多的添头我这心都跟着疼。”
张生忙完后，一边擦着柜台，一边和程宁说话。
“耽误你半下午的功夫，今儿的盈利我就不要分红了。”
程宁没有多做让利，小店的收入有多少她心里有数。
倒是县城那边的铺子，再等等租期到了，张生愿意就可以过去开店，不愁赚不到银子。
“我这人是喜欢银子，但也讲义气，你要是这么唠嗑可就是埋汰我了。”
“说吧，这么晚来找我是有啥事？白天没帮着你，我做主给那几个兄弟一人拿了些卤味回去下酒，这银票正好还你。”
洗完手后，张生才把银票递给程宁。
毕竟往来不是一两回了，程宁也知道张生做事其实是有原则的，但银票却没有收。
“一年二十两银子工钱，你帮我雇几个人，我要一天十二时辰的监视程锦婳，以及她最近联系的人。”
程宁语气不见冰冷，但张生还是听出了寒意。
在福宁镇，即便是做掌柜的人，要是只靠着那份工钱没有外捞，一年也才能十几两银子的工钱。
“那事，是这女人干的？”
张生将银票揣起来就是应下了，却还是好信的问了一句。
“主谋。”程宁道。
以张生的人脉，真的去查也能查到个蛛丝马迹，程宁便也没瞒着。
“真是蛇蝎心肠，亏得你们还是一个老祖宗呢。你放心，这事我给你盯着，绝对不会出岔子。”张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也留意个能接替镇上这摊子事的人，等到了秋天，县城的铺子能收回来，你就可以过去做老板了。”
“铺子够大，你顺带着开个小酒馆也不错，就卖卤味和酒水，也不用雇厨子那么麻烦。”
程宁提醒张生，别忘了安排好这边的事。
张生有些纠结，沉默片刻后才道：“二丫啊，去县城的事再迟一年吧。这边的生意才经营好，不交给靠谱的人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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