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侠。”
纪淮听了声音她的之后,还是停下了步子,然后回了头,只见她抱着厚袄站在原地,额间的碎发被冷风吹起,身后背的弓弩还闪着银光。
纪淮没有吭声,不过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这草原上的风就会更寒,而少侠你不过就穿了一件袄子,若是一直在这寒风中走下去,身体一定会受不住的。若是...少侠不嫌弃的话,不如去我家中休憩一下吧,喝点热奶之后,身体也一定会舒服一些。”
鹿斐儿说的时候,手还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厚袄,不知为何,这心一上一下的跳个不停,就如同潮起潮落一般。
纪淮本想拒的,不过他还真是体会到了这寒风的难挨,若自己真的就这样在寒风中呆一晚,明日说不定还会引起旧疾,而且自己还要替落妃寻找药材,不能耽搁。
他看了鹿斐儿一眼,知晓她是出于真心,而且于她应该也能打听到更多关于羌勒和阿锦想知道的事情。
纪淮俯身微微点了头。
“那便麻烦姑娘了,天亮后我便会离开,绝不多扰。”
鹿斐儿将纪淮领进了自己所住的帐篷之中,因为爹娘已经休憩,所以不敢多加打扰,她轻声的热了一些鲜奶,还燃起了一个炉子用来取暖。
爹娘与弟弟住于牲畜圈旁的大帐篷里,而自己在另一个小帐篷之中就寝,只见她将门帘拉的十分紧,然后把热好的鲜奶递到了纪淮的手中。
“少侠是从何处来的?又为何会独独睡在草原之上?”
纪淮听言,先是喝了一口热奶,他只觉得这热奶比自己先前买的还要香甜不少,想来那群做生意的人,也不会用什么真材实料吧。
“斐儿姑娘不用一直唤我少侠,叫我纪淮便可。”
鹿斐儿只觉得当他唤自己斐儿姑娘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的异常的快,无论如何都难以平息。
“哦,好。那就...纪淮大哥。”
她说时垂着眸,微红着脸。
而纪淮此时面色虽说不如之前那般苍白了,却也还是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我从后梁而来,只为寻一种草药救人,不料刚进城就遇到了你们羌勒的官兵,我不过是稍微与他们起了点冲突,那客栈的老板就因为怕惹来麻烦所以不敢留我,至此我才无处可去,无奈只能在草原上休整。”
鹿斐儿听罢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在这如今的羌勒,在?王的管制之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纪淮大哥一样有胆识的,不过今日我倒是有幸见识到了纪淮大哥的侠义之姿,我想,要是羌勒多些同纪淮大哥你一样的人物,那么百姓们应该也就不会如此卑微了吧。”
鹿斐儿说时,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愁绪。
纪淮将碗中剩下的热奶灌下之后,只觉得身体果真暖和不少,就连今日耗费的力气好像也逐渐恢复了。
“对了,斐儿姑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叫尧胥的人?”
纪淮说时,还清晰的记得阿锦每每讲到尧胥的时候,眼睛中都会闪现星光,她经常同自己说尧胥的骑射功夫十分高超,那满目的柔和足以证明,尧胥在她心中是至亲至爱的人。
鹿斐儿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恰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言语坚定。
“据我所知,尧胥好像是老可汗的养子,从小便同羌勒公主一起长大,听闻他们二人关系极好,密不可分,尧胥也因为其出色的武力而被封为羌勒的鼎立之士,只不过...”
鹿斐儿突然的停顿,让眼睛中的愁绪又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不过什么?”
看着纪淮疑问的眼神,鹿斐儿轻声叹息。
“只不过一年多前,尧胥便因为玷污妇女之名被可汗重罚,最终好像是?王将其一箭穿心,赐了死刑。”
殊不知,死刑二字就这样狠狠的落在了纪淮的心上。
此时他的耳边好像突然传来阿锦的声音,他记得阿锦说过,在她的梦里,阿爹已死,尧胥已亡,可不曾想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但是一年多前,阿锦好像还没有嫁到后梁,那么为何她会对这些事全然不知?
倒像是,这一切就莫名其妙的彻底从她的记忆中,被恶意抹除了一般。
“你说他,是因为玷污妇女而被赐了死刑?”
纪淮的声音在此刻突然变得有一些暗哑和飘忽不定,他不明白阿锦心心念念的尧胥,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无礼之事?
“是啊,貌似是因为醉了酒,还刚好被?王抓了个正着。其实羌勒的百姓都知道,尧胥为人正直,而且他与公主二人对待百姓都十分友好,根本就不可能做此等恶事,可是...无论公主怎么求情和查证,都没能救回尧胥。想来,那时公主好像还因为伤心过度而晕厥了过去,此事的真相究竟如何,谁都不知道。”
鹿斐儿说起这一段的时候,语气当中也是掩藏不住的无奈和惋惜。
她时常想为什么正直果敢之人,并没有什么好的结局,反而是那些心怀恶念,耀武扬威之人,却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她其实早就已经不满?王的统治,可是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即使心有大志,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