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轩辕弘御默默承受皇后娘娘的怒火,鞭子落在身上,只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思思,够了,”太后娘娘看不下去了,“母后知道你是吓唬灼儿,逼他回来,他也是蒙在鼓里,你要怪,就怪顾机吧。”
顾机造的谣。
轩辕弘御眼睛亮了一下,母亲是在维护他吗?
“顾机造谣是最近的事,我自然不会放过他,可这个人,贼心不死,母后,你为什么要阻止?你忘了当年的事了吗?”
太后娘娘肝胆俱裂,不再阻拦,她怎么能忘?
轩辕弘御眼泪落了下来,越发沉默。
门被推开了。
云灼看着高高落下的鞭子,谨记轩辕弘御的教诲,不是傻傻的扑下去挨揍,直接抓住那挥舞的鞭子。
那凤卫不敢造次,慌忙松手,云灼将鞭子扔得远远的。
“爹爹,”云灼的紧张只换来轩辕弘御虚弱的的一声殿下。
轩辕弘御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唤云灼的小名了。
云灼觉得自己挺可悲的,他曾以为太子是傻子,结果他是真的傻,一辈子都在抓那一丝丝亲情,可怜又可笑。
皇帝陛下凉薄无情,可轩辕弘御曾把自己最无私的父爱全部给了云灼。
云灼没有修为了,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一点一点的给轩辕弘御上药,包扎。
等把这一切做完了,云灼才看向皇后娘娘,“娘娘,你如愿把我逼回来了。”
“灼儿,母后没有逼你,吾儿是太子,整个天下都会是你的,你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母后不会拦你,也不会逼你。”
“太子死了。”
“那你是谁?”
“云灼。”
“你若不是太子,又凭什么说太子死了,你亲眼看着他死的?”
云灼沉默,他能说什么,说他就是太子?
皇后娘娘就是在引他入套。
可云灼不说也没关系,云灼本来就是太子,说不说的区别就是他本人承不承认的问题。
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是谁,至于太子殿下本人别扭不承认,跟他们有关系吗?
“母后就没见过说自己死的傻孩子。”
“娘娘要怎样才放过我爹?”
皇后娘娘脸冷了下来,“你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云灼想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是云灼,可皇后娘娘如此强硬,他心虚不敢说。
“不敢说了?非要母后生气你才老实是不是?母后不否认这两人对你是不错,可这都是建立在你是他们亲生孩子份上,如今你不是了,他们自然是不认你,你这样子巴巴贴上去给谁看?”
“还有,当年要不是你找到的是轩辕弘御,你早就回来当你的太子了,你那时没有失去记忆,我们大宇的太子是神秘的一影,是这世上最惊艳的天才,他逼退瀚军,拯救了大宇,满朝文武要是知道了只会为你骄傲,何至于有过去四年的蹉跎?”
“你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他,想要母后放过他,难。”
轩辕弘御哭了,他也不想,他对太子一点感情都没有,救太子是因为太子不能死,可上天为什么要把太子送到他面前,让他欢喜,然后,是蚀骨之痛。
他是个烂人,没有明天的烂人,身处黑暗,从未想过,会和太子扯上联系。
那可是天上的神呀。
“殿下,我有罪,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的,对不起,对不起,”轩辕弘御语无伦次,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爹爹,你没有错,我很开心当年遇上的是爹爹,没有遇上爹爹,就没有国师云灼,这四年的悲剧只会更提前到来,我敛尽容貌,没有胎记,就算找到皇上又如何,最后不过是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
“爹爹总是愧疚什么都不能为孩儿做,可孩儿什么都有,想要的都有,要的不多,只要一个爹爹而已。”
“爹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爹爹,从未让孩儿背负什么,爹爹看,爹爹送孩儿的平安玉扣,希望孩儿平安,孩儿一直带在身上。”
当年轩辕弘御送给他之后就一直贴身带着,但是考虑到他要和帝后周旋,身份还不能被发现,所以心思缜密的云灼在玉扣上布置一层遮掩,隐藏了玉扣。
后来身份明了,云灼没有了隐瞒身份的必要,早就把遮掩除去,但因为一直都是贴身带着,隐藏在衣领内,外人不能看到,只有百里若繁知道。
“爹爹对孩儿的种种期盼皆是对孩儿最好的,能遇上这么好的爹爹,是孩儿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云灼的话在割在场所有人的心。
又听到皇家机密的左太医继续给云衣冉诊脉,假装自己不存在。
和皇上对比,这无忧王的确是对太子殿下非常好。
皇上只会阴间操作。
这脉象怎么这么难搞,一弹一弹的,圆滑如珠,像是……不对呀,虽然无忧王和越国公主乱搞,可是无忧王是悄悄吃过药的,这越国公主怎么会有孕?
不行,我要仔细看看。
同时提起一只耳朵听动静,无忧王推开了太子殿下,根本不敢认太子殿下。
这无忧王倒是挺卑微的。
左太医摇摇头,当时无忧王找他要药,满心满眼都是妻儿,“我有他们就够了。”
无忧王在安皇上心,若不是这样,皇上怎么会容忍无忧王和越国公主胡来。
可如今这是什么情况,国师居然是太子殿下。
轩辕弘御不敢认,自暴自弃,皇后娘娘步步紧逼,历数轩辕弘御的罪名。
“逼宫是我的主意,欺瞒?我从未欺瞒过娘娘,爹爹也没有欺骗、利用我,这些都不算数,爹爹无罪,娘娘要秋后算账,就算到我头上,要杀要剐随便。”
“灼儿又说气话了,太子怎么会有错,君辱臣死,错的自然是别人,太子就该完美无瑕。”
“灼儿问母后怎么样才会放过轩辕弘御,轩辕弘御无罪,云灼说了不算,只有太子说才算。”
“只要灼儿回了东宫,太子摄政监国,处置还是赦免,灼儿说了算。”
“不然,母后会按照大宇律来处置他,这么多罪名,他即使救驾有功,母后顶多留他一具全尸。”
“好,娘娘,我留下。”
“这才是母后的乖孩子……你叫母后什么?娘娘?”
“母后。”
皇后娘娘听了,一直阴郁的脸上才有了笑容,一直在一边不敢靠近的皇帝陛下满面菊花贴上来,皇后娘娘脸色瞬间黑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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