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织月有些诧异。
校长笑眯眯地跟她说了句什么,可惜织月听不见。
校长又用手语,告诉她:【好好去玩,玩的开心。】
织月这才点了点头,拿着请假单疑惑地离开了。
照例,织月这回也只请了十天的假。
当天中午,织月便拎着一只简便的行李箱,乘坐高铁,去了望东城。
-
烈士陵墓里很幽静,每一座墓碑下,都埋葬着一具烈士的骨。
织月拎着祭拜用品,熟门熟路地穿过小道,绕到写着‘林冠山’的烈士墓碑前。
林冠山,是林织月的父亲。
织月在墓碑前跪下来,默不吭声地烧纸,上香。
等她做完这一切,站起来准备离开时,却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都均斐不知来了多久,就一直那么看着织月,目光里弥漫着悲伤。
织月瞪大了眼睛,眼里闪过慌乱与不安。
“啊...”
她张嘴,发出一声没有意识的惊呼。
都均斐一步步走上前。
织月一步步后退。
她退到身子都抵在了父亲的墓碑上,再也无路可退了,这才用双手抓进了父亲的墓碑,抬起头来,慌乱地看着都均斐。
都均斐低下头,盯着织月的脸。
瞧见织月眼里的惊慌之色,都均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真的记得一切!
“织月,你将我骗得好苦。”
在他为了她的去世伤心的这些年,她却年年都偷偷地回来望东城祭拜林父。
除了祭拜父亲,她是不是也曾在暗中偷偷地观察过他?
她是怎么忍住不与自己相见的?
都均斐眼里有了热泪。
“织月,你是在惩罚我吗?”
织月听不到都均斐在说什么,但她能猜到都均斐在表达什么。
织月双手紧紧捏住父亲的墓碑,冰凉的触感,一丝丝顺着指尖,钻进织月的体内,冰得她浑身彻骨的寒冷。
“啊...”
织月啊了一声,开始无声地落泪。
都均斐伸手去擦织月的眼泪。
温热的眼泪,却灼烫了都均斐的心。
“织月,不哭,好吗?”
被都均斐这么一哄,织月反倒哭得更加厉害。
织月突然用双手推了都均斐一把。
她用尽了全力,都均斐一米八几的男人,竟然被织月推倒在地。
都均斐一屁股坐在地上,恼怒地抬头,竟看到织月动手解开了她格子衬衫上面第一颗纽扣。
她还在继续。
见状,都均斐表情愤然。
“你做什么?”
知道织月听不见,都均斐迅速站了起来,忙用手势比划:【你脱衣服做什么!】
织月咬着唇,落着泪,动作缓慢而坚定地解开最上面三颗扣子。
织月一把扯开衬衫的领口,露出里面白色的Bar,以及锁骨下面,用烙铁烫出来的字——
奴。
**。
都均斐怔怔地盯着那个烫疤,如同痴呆儿一样,忘了该做出反应。
织月指着那个‘奴’字,她流着泪对都均斐摇头。
都均斐懂了织月的意思。
织月衣不遮体,她双手比划着,告诉都均斐:【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我,还敢在心里痴心妄想你。但现在,你看我这残破的身子,我怎么有资格喜欢你?】
以前她只是一个聋哑人,弦乐便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痴心妄想。
现在,她身上被烫伤了‘奴’的印记,她的身子早已残破不堪,她更是没有资格再瞻仰都均斐。
她没脸出现在都均斐的面前。
所以当年,当警察询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家住何方时,织月便撒了谎。
她说自己失忆了,是觉得自己残破肮脏,没有脸再回到都均斐的家里了。
这些年,织月每年都会回望东城。她用一天的时间陪父亲,用九天的时间,躲在暗处,偷窥都均斐。
都均斐也不是每年三月份都在望东城的,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美国。这二十年里,织月也只看到过都均斐六次。
她躲在暗处,像是一个偷窥者,偷偷地看他一眼,便感到满足。
都均斐抚摸着织月的那个烙印,心痛如刀割。
他赶紧拿出手机,迅速打了一段子——
【那个老东西,他怎么死的?】
织月取走都均斐的手机,打字回复他:【他是生病躺在床上,活活被饿死的,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的样子。】
都均斐心里充满了恨意!
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但有人还活着!
都均斐又问:【卖你的人,是弦乐?】
织月这次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雾蒙蒙的,装满了道不尽的委屈和恨意。
都均斐骂了句:“狗娘养的!”
都均斐动作温柔地抚摸着织月的烙印,按照现在的祛疤术,想要去除这个烙印,也不是不可以。
但,烙印能去除,可心里的痛又该如何去除?
将织月的衣服扣子,一颗颗地全部系好,都均斐突然说:“跟我去个地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