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侧身，孟明川栽倒在歪脖子的树根上，手掌一抹左脸，血？
惊恐抬头，孟明川瞅一眼疯女人黎香婉，颤抖的声线质问梁仲，“你想杀了她？！”
“是。”梁仲的刀刃上还沾着血迹，颇不忍心的看向一旁，“我不能带香婉一起逃，又不忍看她日后在程少卿的手下苟延残喘，我梁家的人不会活的那么没骨气！孟明川，今儿我梁仲真心感谢你陪她一起上路，来年的今日，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说着，梁仲举着刀扑来。
孟明川吓傻了，他以为黎香婉能当自己的保命符，没想到现在自己成了黎香婉的陪葬人。
他瘫倒在地，腿脚不停蹬着地面后退。
但突然的，梁仲刚扑前一步，那个疯癫女人一把抱住了梁仲的左腿，好似神智失常的她知道此刻该奋不顾身的救自己的爱人。
“啪！”梁仲左手一甩给了黎香婉一个耳光，力道太大，黎香婉被打倒昏了过去。
“你们过来！”梁仲对仅剩的两个小弟说，“把香婉拖到一边，先杀了这小子！”
跟随梁仲仅剩的这两个小弟都是忠心耿耿且有胆量，一个上前将黎香婉拖到一边，一个朝着孟明川走来。
孟明川强大的求生意志使他硬撑的爬起来，顺着歪脖子树的树干想爬到树上，但刚跳起就被人抓住了后背心。
他的头被磕在树干上立即又见了血。
“少磨蹭，快动手！”梁仲大吼。
孟明川感觉寒凉的刀芒即将从头顶落下，他不知从哪来的胆魄，猛的转身大力一推，“啊！”
这里原本就是山之腰的峭壁洞，石台范围很小，杀人的小弟没防着垂死之人的反扑，倒退几步，从峭壁上直接掉了下去。
虽是天寒之夜，孟明川的额际间却满是细汗。
他举着手放在身前，抖索的喘着气儿，他杀人了，又杀人了。
但此次比上一次更加凶险而不得已。
对，是迫不得已，他是自卫，这是保命时必须下的狠心！
嘴角轻咧，恶魔孵化。孟明川没有再退，大胆的上前一步。
梁仲逼视，冷笑一声，先下手为强拿着刀就刺，但他残废的半条腿拖慢了他的速度，孟明川擦着那把刀刃躲过了，恶魔一瞪眼，抬起脚朝着他残废的半条腿使劲儿一踹。
“啊。”梁仲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刀落在地上。
另一个小弟见势头不好，急忙来应援，但刚靠近，被孟明川捡起地上的刀照准肚腹连通四五下，再轻轻一推，这人也摔落在黑黢黢的山林间。
雨渐渐有倾盆之势，劈里啪啦的打在岩块上，打在树叶间，打在歪脖子树干枝丫中，打在抱腿倒在地上的梁仲眉心，打在孟明川恶魔般的五官上。
“到底谁是胜者？”他目望虚空前方，问。
没人回答。
“到底谁是胜者？！”他唰的扭头看向梁仲，大声再吼。
梁仲五指紧抓着地上的碎石块，仰头，毫无畏惧，他当了多年社会大哥，刀光剑影、阴谋诡计，这个世界到处是泥洼沼泽，陷进去爬上来是臭泥巴裹身自回家去，陷进去爬不上来，就是他命已该绝闭眼归阴曹地府。
“动手吧。”梁仲轻飘飘的话语落地，等待与世界诀别。
孟明川扯开嘴角低笑，笑的猖狂嘲讽而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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