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亲亲相隐”,百姓对于惩处凶徒固然拍手叫好,可对于皇帝也会觉得他冷血无情,这就是现实!
况且地方官员是管不了亲王郡王的,他们没这个权利,明太祖祖训:“皇族子孙不受普通法律约束,不归当地官府管制。诸王的府第、服饰和军骑,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见了都要“伏而拜谒”。”
因此在朝廷律法之外制定家法是必然的。
朱棡推辞道:“陛下,我这一辈子打打杀杀惯了,你让我上战场杀敌还行,可要让我拿笔杆子,我实在不行啊,况且身体不适……”
朱允熥抓住他的手,诚恳的说道,“三叔,父亲不在了,二叔也薨逝了,在皇爷爷诸子当中您是嫡子,也最年长,由您负责制定加法名正言顺,最为妥当,
为了咱们朱家的子孙后代,为了朱家门风传承,还请三叔不要推辞!”
面对朱允熥那灼灼的目光,朱棡一脸为难,可最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况且自己的侄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肯定也不容自己拒绝!
于是只好道,“我实在没这个本事,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三叔高义,那就拜托三叔了!”
朱允熥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端起茶杯递给朱棡道,“侄儿以茶代酒,敬三叔一杯!”
“陛下客气了,微臣不敢。”
有朱棡答应办理此事,朱允熥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在历史上,朱家子孙的风评并不好,除了占有大量的土地,给朝廷带来巨大的财政压力之外,
还有一些人在地方上为祸一方,根本不理民间的疾苦,很多藩王都被百姓痛骂。
一省的布政使说打就打,更别提那些县官、知府了,地方官也免不了被他们拳脚相加,“挟奏有司,擅入府县,凌辱殴置,习以为常。”
藏匿江湖大盗,和盗贼一起联合劫掠商货,然杀人劫财,强抢民女这种事,明朝的皇室后代也经常干出来,而且都是有史可查,有史可据的!
做皇帝的也有很多异类,有喜欢做将军的,喜欢留学的,喜欢玩狮子老虎的,喜欢修道的,喜欢做木匠的,不一而足。
家法除了对恶行有所惩处之外,肯定也在好的方面鼓励引导他们,这对朱家后代只有好处。
又聊了一阵,朱棡行礼拜别,到时想要离开。
朱允熥道,“你回来的消息我已经告诉皇爷爷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想必你也心里挂念,去见见皇爷爷吧。”
“是,微臣遵命。”
“晌午就别走了,留下来和皇爷爷吃顿饭,朕也过去,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朱允熥笑道,“皇爷爷在大善殿那里种了很多菜蔬,干货也不少,晌午他可能拉着让你尝尝!”
朱棡也笑了:“那是臣的福分,多谢陛下。”
朱棡出了谨身殿,就见到躲在廊子里躲太阳的代王朱桂。
“三哥,你终于出来了,怎么了聊这么长时间,太阳都快把我给烤焦了!”
朱桂迎了上去,一边陪晋王走着一边小声道,“三哥,你也不拦着点儿,这罚得也太重了,三年俸禄,两营护卫呀……”
朱棡没有答他的话,转身道,“我去见父皇,你也去吧。”
“呃……”
朱桂顿时犹豫了起来,自己当然也想念父亲,来到京城前去拜见是再正常不过的礼仪,
可一想到自己是因为犯了事,是受责罚才被朝廷唤来京城,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我,三哥你先去见父皇,我改天再去吧……”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朱棡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到哪里去,开了京城不去拜见父皇,被御史言官之道了,小心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走吧!”
“三哥,我……我,要是让父皇知道,那我就完了!”朱桂挣扎着不肯前去。
因为朱桂习惯了朱元章的棍棒教子,心里已经被打出阴影来了,所以哪怕自己就藩好几年了,想起来心里也是一阵胆怯!
就像某些人,可能都有孙子了,但一提到老父亲的教育还是直打哆嗦……
朱棡却拽着他不肯撒手:“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不去父皇也一样知道!你不是觉得委屈吗,到了父皇跟前去说,让他老人家给你申冤啊!”
朱桂急忙道:“不冤不冤,我不冤,就别拿这些糟心事儿烦父皇他老人家了……三哥你撒手啊……”
朱棡一直拽着他,直把他拽到了大善殿,朱桂这才停止挣扎,小心翼翼的整理了衣服,恐惧战惊的进入殿中。
拜见之后,朱元章见到朱棡身体虚弱消瘦,也不得有得伤感了起来,仔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又嘱咐了一番,让他保养顾惜身体。
朱棡见自己的父亲头上多了很多白发,当然也很难过。
不过看到朱元章身体硬朗,精神抖擞,也放心不少,颇觉安慰。
朱桂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低着头等候,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朱元章看着他,语气平和的问道,“你做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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