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遗留的线索,十分奇怪,从距离来看不是一个字。
应该是两个字的起始笔划。
云缺分析,当时老河可能逃回了一丝残魂,但不足以控制躯体,连写出一个完整字体的力量都不存在,只有尽力挪动手指,在桌面上留下两道笔画后就此消散。
这两个笔划所代表的含义,肯定与凶手有关!
“到底是什么字,两个竖……”
云缺望着桌面上遗留的痕迹陷入沉思。
这份线索,实在让人难以解读。
起笔是竖的字体太多。
山上,小曲,时日,星星,田园,占卜,内甲,旧业……
云缺绞尽脑汁,一时也猜不透老河遗留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半晌后,将药道人的分身收入储物戒,云缺离开了茶楼。
走在街上,他始终思索着笔划线索一事,有些心不在焉。
长街对面,一匹快马激起一路灰尘,飞驰而来!
马蹄沉重,速度极快,在街上横冲直撞,一些行人躲闪不及被撞翻在地,刚要叫骂,却豁然闭嘴。
人们看到了马匹上插着的小旗,其上印着‘缥缈阁’三个大字。
快马顷刻间抵达街心。
一个几岁大的孩童正在闷头玩耍,避无可避,眼看要被马蹄践踏。
极快的速度,加上马匹与骑手的重量,如果踩正了,那孩童绝无活路。
然而骑手非但没有勒马,反而视若无睹般冲了上去。
孩童所在之地,就在云缺身旁。
见对方明知有孩子还如此猖獗冷血,云缺直接催动一道飞剑,将四条马腿齐齐斩断!
轰隆一声!
死马从孩童头顶飞了过去,尸体摔在街边,骑手落地前拼力挣脱马鞍,狼狈得滚出老远。
“好!”
街上传来一片叫好声,为云缺救人的举动喝彩。
一名妇人踉跄着扑到孩童身上,眼泪直流,对云缺连连拜谢。
刚才若没有云缺出手,她的孩儿必然命丧马蹄之下。
骑手站起身,脸色阴沉的来到近前。
“缥缈阁办事你敢阻拦!找死!”
云缺早看到马匹上缥缈阁的小旗,淡笑道:“找的就是死,活着多无趣,我觉得死了挺好,尤其你这种不顾人命当街乱窜的狗东西。”
“你敢骂我!”
骑手大怒,一震双臂立刻有两把长刀从其背后飞出,明晃晃如铡刀般朝着云缺斩落。
“缥缈阁有先斩后奏之权!你去死吧!”
骑手直接下了死手,霸道至极,他有炼气中期修为,根本没把云缺放在眼里。
不仅险些纵马踩死孩子,还自持身份要当街杀人。
不过这骑手今天算撞到了铁板。
不等双刀斩落,骑手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四周景致尽入眼帘,而且越飞越高。
他诧异不已,想要低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发现地面上站着一具无头之人,腔子正在咕咚咚往外冒血。
这谁呀,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骑手的脑海中刚浮现出一股疑惑,他便彻底断绝了生机。
人头落地,骨碌碌滚出很远。
死掉的那一刻,骑手恍然大悟,那无头之人,不正是他自己么!
原来不是飞起来,而是脑袋被人给砍了!
热闹的长街,在此刻静如午夜,街边的人们摆着各不相同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带着惊愕之色。
当街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缥缈阁的人!
这得多大的胆子!
不少人纷纷对云缺投去同情的目光,认为这位年轻人很快就会被缥缈阁抓走,然后惨死在不见天日的囚牢当中。
一个老大爷颤颤巍巍的小声道:“小哥儿!快跑,快跑吧!被抓住会没命的!”
对于云缺刚才的义举,人们怀着感恩之心,但这些百姓更加畏惧缥缈阁,他们能做的只有劝云缺逃命。
在百姓们的认知里,云缺只有逃亡这一条路可言,绝无第二条活路。
不过云缺接下来的举动则再次震惊了满街百姓。
人家施施然走到尸体近前,开始翻找着什么。
对于当街杀人的举动毫不在乎!
很快,云缺从骑手身上翻出一份用火漆封存的密函。
随手拆开,信上只有四个字。
庆王伏诛。
云缺早看出此人是缥缈阁的信使,如此匆忙赶路,定是要回去送信。
“庆王死了?”
云缺略感意外。
身为燕国侯爷,云缺对燕国的亲王都有耳闻。
这个庆王,是当今皇帝的九弟,封地在苍桐镇。
苍桐镇以苍桐山而闻名,而苍桐山,便是燕国最大铜矿的出产地。
庆王手里握着燕国最大的两处铜矿,在燕国可以说是唯一能与牧家在矿产生意上抗衡的人物。
这个庆王在云缺印象里十分低调,谨小慎微从不招摇,不料还是没逃过缥缈阁的毒手。
密函里的伏诛两个字,代表着伏法处死。
而缥缈阁又有先斩后奏之权,谁下的手,一目了然。
连亲王都敢杀,缥缈阁的手段已经不能用专横跋扈来形容了,简直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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