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纭华亲自开车来接人,她见薄玉浔情绪不高,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很聪明的不说话。
“先送我们去医院吧,麻烦你了小花。”
“薄医生,您太客气了,您是小姐的亲人,为您服务就是为小姐服务。”
小花瞥了眼后视镜,车子上了主路。
“薄医生,您见到小姐了吗?”
薄玉浔点点头:“别担心,她挺好的。”
到了医院,薄玉浔带着李婵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结果果然不好,肺部发现了阴影,又连忙补加了胸部ct。
看片子的是呼吸内科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他看着片子摇头。
“小薄啊,病人是你什么人?”
能让薄玉浔亲自带人做检查,这肯定跟他关系匪浅,薄玉浔也不是那么闲的人。
薄玉浔拧眉:“教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都承受得了。”
“行吧,我也跟你说实话,情况不太好,根据我的经验,已经是肺癌晚期了,如果现在住院,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如果早点来的话,还能有救,现在……。”
老教授摇了摇头:“她这个病灶已经太久了,你看,她这个肺部的肿瘤已经开始往支气管蔓延,时间长就会造成剧烈性咳嗽,阻塞支气管影响引流。”
“如果做手术呢?”
老教授推了推眼睛:“小薄啊,我不信你看不出她这情况还能手术吗?”
薄玉浔无力的垂下脑袋:“真的没办法了吗?”
老教授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病,医生也无能为力啊,你自己看开吧。”
薄玉浔走出诊室,看到李婵坐在对面等待区的塑料椅上,她的背因为长期的咳嗽而微微有些佝偻,她很安静的坐着,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眼神里有一些好奇。
看到薄玉浔出来,她立刻站了起来,笑道:“薄医生,你知道吗?刚才有几个护士偷偷找我打听和你是什么关系,原来你竟然是医生。”
还是很厉害很着名的医生。
她的眼里又是羡慕又是难过。
如果苏小姐还活着,和薄医生一家三口,该有多么幸福呀。
薄玉浔好像能读懂她眼神里的难过,他沉默了。
李婵笑道:“薄医生,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请告诉我吧。”
薄玉浔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沉重:“对不起。”
李婵笑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其实,我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这个时候反而如释重负。”
“薄医生,我想见见我妹妹。”
“好。”
现在李婵的任何要求,薄玉浔都会答应的。
他带李婵去见了李娟。
姐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儿。
薄玉浔背靠着门板,摸出银锁,放在手心摩挲,那锤纹已经被磨的有些光滑了。
“阿雪,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傍晚的时候,李婵走出房间,“薄医生,我们现在就去四季镇吧。”
“可是你的身体……。”
李婵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早已习惯了,我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孩子,不然,我死也不能瞑目的。”
薄玉浔开车,载着姐妹俩前往四季镇。
再次踏上这条路,薄玉浔的心境和上次却是截然不同的。
晚上八点,到达四季镇。
然而几人却扑了个空,胖哥大厨大门紧闭,被一把锁牢牢锁住。
不知为何,薄玉浔心底有种隐隐的不安。
对面的老板出门倒洗脚水,看到对面门口站着几个人,走过去一看,“又是这位先生。”
薄玉浔按耐住心情,开口询问:“请问您知道杨婶家的人干什么去了吗?”
“奔丧啊。”
薄玉浔心脏“咯噔”一跳:“敢问是谁……?”
“就你口中的杨婶啊,她前天跌了一跤,今天早上人就不行了,夫妻俩送老人的棺柩回了老家安葬,你们来的可是不巧。”
薄玉浔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李婵问道:“小哥可否带个路?我们跟杨婶是旧识,既然遇到这种事了,也该去送她老人家一程。”
这老板倒是热心的很,坐着薄玉浔的车给薄玉浔指路,一路上旁敲侧击的打听薄玉浔跟杨家的关系,薄玉浔没心情回答他无聊的问题。
赶到杨婆家的时候,她家门口已经挂上了白幡,正堂里停着一口棺材,一群晚辈跪在棺材前守灵。
乡下的小院不避风,吹的门檐下悬挂的白灯笼摇摇晃晃。
是一个跪在最后头的一个小姑娘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人,她本就胆子小,大喊了一声:“鬼啊。”
一群人吓的纷纷白了脸。
跪在中间的女人不耐烦的吼了一声:“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鬼?”
“二婶,你眼瞎不成,这都快半夜了,是不是我奶奶回来了?”
“呸,小兔崽子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女人骂骂咧咧的,一扭头看到冲进来的男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不由得吃惊:“是你?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忽然闯进来的男人,这男人脸比电视上的明星还俊,但比鬼还白,阴森森的灵堂里,看着瘆人的很,胆小的都吓哭了。
薄玉浔先给老人上了柱香,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在摆祭品的桌子上放了一沓钱,下边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人这么有钱。
乡下是有这种习俗的,红事白事都要给钱。
薄玉浔把老板娘叫到一边,他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十四年前的事,她到底知不知情呢?
这是找到女儿唯一的线索了,他只能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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