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风知道池震宇的倔脾气,不再阻挡,默默地为池震宇准备干粮。
池震宇带着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骑马走近路追上押送军粮和牛羊的俄国兵。谢尔盖没有抓住袭击者,俄军司令官又让他回来负责运输军粮。谢尔盖领着俄国兵更加小心翼翼,搜索前进。
池震宇丶伯力特古斯丶伯力斯巴古在山下跳下马,解下缰绳,拍了一下马屁股,让马自己回家。三人下走山,站在路边。
一名俄军上尉骑在马上走在前面,贼溜溜的眼睛左右张望。他见路边站着有三个男人,纵马上前,粗鲁地问道:"你们是那个屯子的,站在村口干什么?"
池震宇上前一步对俄军上尉说:"我们是池家围子的,也想当民夫为帝国效力,请长官收下我们。"
俄军上尉打量三人,狐疑地说:"你们是反俄份子?游击队?"
池震宇说:"我们是池家围子种地的,粮食都没有了,想跟着你们混口饭吃。"
俄军上尉笑了:"中国农民。很好,你们跟马车去吧。"
池震宇答应着,带着伯力特古斯丶伯力斯巴古撵上马车队,分别上了孙双喜丶石家富丶韩玉柱赶的马车。
池震宇跳上孙双喜赶的马车,孙双喜见池震宇上了马车,奇怪地问:"你不是已经逃到后山了吗?怎么还自投罗网?"
池震宇说:"我来把你们救出去。"
孙双喜摇头,说:"俄国兵看得死死的,你别没救了我们,把自己也搭进去。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兄弟怎么也来了?"
池震宇说:"我在后山上遇见的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兄弟俩,这兄弟俩要下山杀俄国兵为老母亲报仇,我见俄国兵防备得紧,担心他们俩莽莽撞撞的没杀成俄国兵,把自己搭进去。我带他们装作投俄军当民夫,混进来了。我和你们一起走,找到合适机会杀几个俄国兵再逃跑。"
通向辽阳的道路是一条过往车辆压出来的车辙路,车辙沟凹凸不平,车轮顺着走车辙沟,颠簸的马车跑不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挪。民夫们脚步跚蹒地向前走,一个个汗流浃背。俄国兵骑在马上,横眉立目地喝叱民夫,挥舞马鞭抽打在民夫背上。
太阳慢慢落到西面的山后,暮色上来了,田野里的青苗已经被俄国兵割去喂马了,大地更显得一片凄凉。路旁出现一座村庄,俄军上尉在民夫队伍前面喊叫着,队伍停了下来。俄国兵跑过来嚷叫:"就地宿营,把马卸下来,喂水喂料。"
民夫们停了下来,赶车的民夫从马车上卸下马,牵马的民夫从马背上卸下弹药箱。小村庄座落在洮儿河边,民夫们牵马来到河边,马群散布在河滩上饮水。
马群饮完水,民夫们又把马牵到小村庄,卸下一车饲料喂马。俄国兵进村挨家翻粮食,翻到苞米逼着民夫扛出来喂马。
夜深了,俄国兵把民夫们聚拢在小村庄外,沿着道路围坐了几堆,周围站了一圈哨兵。俄军上尉带着俄国兵们驻扎在村里的茅草房里。
民夫们走了一天,人困马乏,用俄国兵发的苞米碴子熬了点粥,喝完躲在马车旁边和大树旁边底下,直接躺在草地上,一会儿鼾声四起。俄国哨兵见民夫们睡着了,也坐在草地上,抱枪打盹。
夜深人静,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悄悄起来,轻手蹑脚地向人群外挪动。挪到了人群外面,绕过哨兵,刚要往村里走,迎面池震宇拦出他们。池震宇一直在观察,担心这两个没有一点实战经历的莽夫惹祸。看见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悄无声息地爬起来,知道他们是要到村子里找俄国兵。池震宇迅速跃起,先躲开哨兵,来到通向村里的路上等着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
池震宇拦住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手指着村子口,小声:"那里有哨兵,屯子里还有暗哨。快跟我走。"
池震宇带他俩弯腰跑回来,躲到马车后面。池震宇对他俩说:"机会还没到,周围都是红毛罗刹的哨兵,你们再向前走哨兵就开枪了。村子里有一千多红毛罗刹,你们不是去送死吗?"
伯力斯巴古倔犟地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池震宇说:"我们是来报仇,不是来拼命。仇要报,人也要活着回去。今天这样干,不担仇报不了,你们还会送命。回去睡觉,等机会。"
伯力斯巴古不甘心,还要争辨。伯力特古斯拉着他往回走,对他说:"听东家的,东家说得对。命先搭上了,还怎么报仇?"池震宇硬把伯力特古斯和伯力斯巴古兄弟劝导回来。
民夫队伍接近辽阳,隆隆的炮声也更近了,路两侧的村庄墙倒屋塌,到处是废墟颓壁,东倒西歪的檩子烧得焦黑,空气中焦糊味飘浮不散。看见俄国兵过来,幸存的老百姓都躲到山谷里,路上不见行人。
再向前走,就有一群群的俄军伤兵跚蹒地走在路上,有的走不动了就躺在路边。民夫们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动静,沉默不语地跟着队伍走。俄国兵们脸上也露出恐惧表情,端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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