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亦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去。
哪怕再屈辱，她都要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她才能反击。
纵然，是死亡，她也要为所爱之人搏杀出一番天地。
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咽下这样的侮辱。
所以，她一定会复仇的！
“阿芜，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符嘉一点点地进入艳芜的身体，痛到让她心都要炸裂，然而她所能做的，却依然只有默默忍受。
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一点点地滑落，身上凉的厉害，脸上带起无数的哀愁和悲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无法到达尽头的噩梦终于再次清醒，一切终于结束。
天色已经渐暗，外面不知道又是多少魑魅魍魉骤起，掀起几多波澜壮阔。
“阿芜，你——”
清醒过来的符嘉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他起身，脸上竟然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
“我没事，符嘉，从今以后，我是你的人了。”
“但，现在，请你离开！”
艳芜明艳的脸上的泪痕犹在，她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冷到一种极致。
哀伤莫过于心死，如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不能赌呢？
“阿芜，对，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所以，所以，才会——”
符嘉癫狂的情绪下去，他看着半躺在床上，露出白皙皮肤，娇弱无比的女子，不停地试图解释。
但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一切地解释都不过是掩饰，换来的仍旧只是艳芜的冷言冷语：
“符嘉，你已经强迫了我。”
“如今再来道歉，还有什么用吗？”
“你能放过我喜欢的那个人，能够不把临渊交给凤钰吗？”
“都不能吧？”
“既然不能，你何必又在这个时候假惺惺地道歉呢？”
而艳芜这些话，显然会再次激怒性子本就是有些偏执的符嘉。
果不其然，下一秒，符嘉紧紧地拽住女子的手腕，再不复刚才的后悔，冷笑着开口道：
“呵，阿芜，直到现在你心中还在想着他！你又到底将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我得到了你的人，却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心，真是可笑！”
“既然如此，那么，杀了他，是不是你就会完全属于我？”
艳芜丝毫不躲避如此怒视，脸上平静如初，冷冷地开口道：
“既然你都铁定了心要杀掉临渊，我如今人在你手里，又能有什么办法？”
“临渊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为他去死，我身上背负着的，不只是爱恨，还有家国。”
“你想如何做，那便如何做吧！”
“你随心所欲就好。”
说完，艳芜也不再理会那个让她厌恶到骨子里的人，但明显的，这些话却是安慰到了易怒的符嘉。
至少，她默认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也算是屈服了现实，对那个人死心了！
“阿芜，你能如此想就好，之后的事情，我会好好安排的。”
“你不想眼看着临渊死去，那三日后你便不要去了。”
“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那般，亦不该强迫你。”
符嘉咬着唇角，艰难地一句句吐出这些话，语气终究是软和了些许。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走吧！”
艳芜没有再睁开双眸，只是用不冷不淡的话开口送客。
因为她怕，那个让她几乎都恨之入骨的人再在这里待上一秒，她真的会忍受不住杀了他！
“好，阿芜，你好好保重身体，剩下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当初我们曾经许下的承诺，终有一天都会实现的。”
“我会推翻整个凤锦，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正大光明地迎娶于你！”
符嘉声音听起来总算是有了些许的人情味，他俯身，轻轻地给艳芜盖上了被子，然后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行至门口，符嘉对着站在外面的侍女开口吩咐道：
“去煎药吧，好好照顾左护法的身体。若是左护法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你该明白！”
侍女当即是诚惶诚恐地回应道：
“是，右护法！”
艳芜听着外面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知晓那个人已经离去。
她缩在被窝里，黑漆漆一片，浑身冷的厉害。
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只是下意识地低低啜泣着，一声声，都是无尽的哀伤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前往煎药的侍女去而复返，听着这让她感觉都身为凄苦的哭声。
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的同情。
她敲了敲门，轻声开口唤道：
“左护法，药煎好了，您看——”
屋里的啜泣声骤然而止，夜色之中，依稀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之声，随后小侍女便听到里面的人开口道：
“进来吧！”
小侍女进门，便看见了在黑暗之中坐着的那一道白影，她上前，点亮了几只蜡烛，照亮了这一片黑暗。
侍女微微躬身，将药碗给递了过去，恭敬地开口道：
“左护法，您请用药！”
艳芜面色憔悴到了极点，她脸上泪痕斑驳，唇角亦是紧紧咬出来的血丝，枯寂的眸子盯着那一碗药，她猛然间伸出手，将那黑漆漆的药都给灌进了口中。
整个人苦的厉害，不知是因为药还是因为无能为力。
喝完那黑漆漆的药，艳芜面无表情地将药碗扔到了地上，仿佛这世界只剩下这唯一一件她可以用来发泄的事情。
“哐当！”
瓷碗碎裂成数片，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小侍女一阵惊慌失措，道：
“左护法，您还好吗？”
艳芜阖上了此刻已经遍布猩红的眸子，摇了摇头，才沙哑着声音沉声开口道：
“本座没事，不过是一时手滑罢了！”
“你收拾完，去给本座准备沐浴的水吧！”
小侍女连忙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应承着退了出去。
因为，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左护法更是如魔鬼一般，骇人无比。
她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了！
门被关上，这枯寂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艳芜一人，她睁开早就已经恨意与怒火相杂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那上下摇曳摆动的烛火，唇角勾出一抹残忍决绝的笑容。
既然一切都是他的错误，那么，这后果，就要他一力去承担。
她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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