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将前面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坐在位子上的女人万分不爽的上下打量了辛蓝两眼,咄咄逼人:“你谁啊?关你什么事?谁规定之前抱着坐现在就不能分开坐?我儿子给我抢的位子,我凭什么让出来?!”
四周的人都默默望过来。
女人是个不好相与的,其实辛蓝也是。
只是女人的不好相与摆在面上谁都看得见,辛蓝的不好相与却渗在骨子轻易不示人,她并没有被女人的凶横吓住,只是淡淡望过去。
“是没有这个规定,只是大巴是凭票上,一票一座,一座一人。如果你们有两张票,那想怎么坐都行;如果没有,那凭什么没票的人有位子坐,有票的却站着?”
辛蓝声音很淡,条理很清,或许是那双瞳孔比起一般人来黑沉的墨瞳里透着凉意,女人一瞬竟是被看得有些心虚,噎住了来不及回应。
下一刻前方听着闹哄哄吵架声的司机不耐烦了。
“好了没有?车上站着的坐着的都必须有票,没有的就下去,开车了!”
司机就是车上的土财主,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女人脸色沉了沉,到底是不敢以一敌多,愤愤哼了声,抱过孩子就坐到了里面去。
旁边的老妇人赶紧坐下占了走道的位子。
却冷着一张脸不带半点感激的意思。
当然辛蓝也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大巴车突突了两下终于缓缓上路,辛蓝抓住椅背上的扶手好好站稳,低头不再言语。
大巴车里装了两倍的人,之后的一路有点挤也有点热,跟着车子一路晃晃晃,不多久昨晚没睡好的辛蓝又困了。
她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提着保温杯,低着头昏昏欲睡,头正一点一点的,突然脚下的地面像是地震了般狠狠一晃,伴随身边数声惊呼辛蓝瞬间从睡梦惊醒,这才发觉自己还在车上。
她在车上,却是车又停了。
前面站着一堆人,她皱眉踮起脚尖,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又抛锚了吧?!”
前排一个女生刚问出口,划拉一声就见大巴车门又开了,似乎有什么人从车门上了来。
辛蓝恍恍惚惚的,一偏头竟是看见大巴歪斜在停车带上,车头的位置甚至似乎堵着辆辆黑色的轿车,她昏沉的脑袋还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呼啦一下,前面的人群居然猛就散开来!
司机是第一个跑下车的。
然后是前面熙熙攘攘堵在过道上的前一车的乘客,好几个都飞也似的从车门窜了下去!
辛蓝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戴着耳麦的胖男孩一脚没踩稳,像个球一样从车门阶梯滚落,连耳机都摔掉了却是来不及捡,像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撒开四蹄就在大巴车灯的映耀下跑远了…
直到坐在座位上的乘客连行李都没提就落荒而逃之后,后排的所有人终于觉出惊恐来,企图从后车门逃生!
辛蓝被堵在最后头,前面还有不少人,那一霎她心口狠狠抽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僵硬起来,这是遇到劫车了?!
她刚刚在脑海里想过,下一秒前方几排人不知怎么忽然就跑没了,身上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傻愣愣的暴露在了最前端,瞳孔倏然抽紧,她一抬头,瞬间对上前方两米开外的幽暗中望来的一双沉黑眼眸!
那一眼,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尘世浮生。
那一眼,直望入心,像是熟悉,却又像无比陌生,眸光交汇的一霎她竟是忘了躲,也忘了要害怕。
那微微愣神着,脸色微微苍白着的姑娘,就这样映入了眼帘里。
她穿着一身白裙,套着一件紫衫,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就这样出现在那里,在他距离他仅仅两米开外,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那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正直直的望着他,内里瞳孔极深,四目相对的时候,似乎里头什么都没有,又似乎像是浸透了他还来不及整理清楚的一生。
所以…他是回去了么?…
他真的回去了,回到了五年前的四月,回到了当年双子案发生的那一晚?!
当苏醒过来的那一刹,眼侧灼烫的痛楚仿似都在,鼻息间甚至似乎都还萦绕着枪响时分浓浓的硝烟,他头痛欲裂!
却是睁眼的刹那,他的眼前白雪不在,绿湖不在,浮云不在远方的山林也不在,他怀里并没有抱着浑身冰凉的他最爱的姑娘,他恍然一挣,起身的时候,竟是发觉自己躺在义信堂会的客房内!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从反应。
直至在他的再三要求下,顾三揣着一肚子疑惑为他拿来今天的报纸…
看着报纸上的日期,看着那散发着油墨香,工工整整的白纸黑字,他脑海深处断片了仅仅一秒就在疼痛中飞快运作起来,他几乎是在辨清时间的下一秒就跳下床,从义信冲了出来,驾车朝着青城方向赶去!
他记得她曾经同他说过,那一天她从青城搭乘大巴到临江,路上车却抛锚了,害得她晚上十点过才到了临江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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