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伞打开后很大一把,所以他们一起撑着一把伞,百里昆仑举着伞。他很认真,很认真很认真的想去听懂她的话。可是他压根就不明白她说的那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词语,就像是塞外方言似的,他根本听不懂。
只有一句——她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世界是什么,他只知道九州。她口中所说的世界,是指九州嘛,还是与九州一样的地方。
但是她与他是一个国家的人啊,都是邻国子民。从未听说她离开过邻国与千秋国,去往更远的地方。也从不知道九州之外还有其他九州,难道是她修仙所悟得的仙境?
毕竟这些年来,他虽然没来见过她,却知道她沉迷于修仙是真的。
“郦儿,你放心,无论生死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以后我们永远也不分开,我们的世界会一样的!”
“呵——”苏一洋笑着往前走,并随手洒了手中的花瓣。
“好啊,只要你有一天能和我在一个世界里,到时间我们再见面,我一定相信你对我的真心,一定什么也不顾的去喜欢你,爱上你,怎么样!?”
百里昆仑对她的话半懂半不懂,可他就喜欢这样。就喜欢她带来的新奇,这是他遇到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许一开始是被称之为新鲜感的东西所蛊惑,但是后来渐渐的,无论是眼睛还是心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了。
心中那份全新的悸动,以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带给她。他明白,且坚定的明白,这一定是爱了,他一定爱上她并且不愿再放手。
“好,有郦儿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我。我们再也不分开!”
“呵呵——”苏一洋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她是在笑,却不知为什么笑。就好像明明知道百里昆仑说的这些话都不可能实现,还是被他真诚态度所感动。就好像听一个小孩谈理想,明明没了一只眼睛,却说自己长大以后要当宇航员,飞向太空。
可是可能吗,显然不可能。但你能破灭一个孩子的美好愿望吗,自然也不行。
因此只能好笑又无力的发出两声笑来,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惆怅。
她继续缓步往前走,百里昆仑打着伞站在她身旁,把伞撑得稳稳当当。他们一起顺着无人的小路往杏林深处走去。本身他们没有灯,但是今日花灯节,这树林里挂满了花灯。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竟然不怕雨。闪闪熠熠,橘红的烛火,飘洒的微雨,提起裙角避开地上水坑,然后继续前进。
没有目的地,就这么一直往前走。
杏林也非常给力,走了许久都不见尽头。可是花灯却在一处地方停了,没有灯光照亮前方的路,黑漆漆一片瞧着还挺渗人。
于是苏一洋停下脚步,转身靠在一颗树上,道:“不走了,就在这里欣赏景色吧!”
于是百里昆仑也停下脚步,踱步到她身边,油纸伞依旧举的稳稳当当。他也靠在树上,然后说:
“杏花林应该白天来才有意境,不过我倒从未欣赏过夜间景色,如今瞧着,倒也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那可不,白天能看清一切,所以白天有白天的美。夜晚视线受阻,但是能够看到景物与夜色交融,也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哎我问你,你觉得白天和黑夜,他们两个钱币的正反面,有没有有一天能见面的可能?”
就像她跟百里昆仑,处在两个世界,两个纬度。有没有可能,以后可以共同出现在一个世界里?不,她已经在他的世界里了。她想明白,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他,能来到她的世界。他们有没有可能,能在实现世界里遇到。
应该……不可能!
毕竟他只是一个游戏里的人物,或者二维书本世界里的平面人物。他只有在他的世界里才能存活,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现实世界以实体形式出现吧。
所以,不可能。
“郦儿,白天与黑夜本来就是相互交融的。夜不是忽然黑的,天也不是忽然亮的。而钱币的正反面,也许瞧着是不能相互融合,可是若是将他们扔进铜炉里炼化,那时不管正面背面,他们都会相遇。是吧?”
没想到他竟然能这样变通,就让苏一洋没话说了。她闪烁着目光,心里一边觉得他说的对,一边又要笑他天真。于是最后哭笑不得,露出个无奈的笑来,撩撩刘海,说道:“哎呀是你不懂!”
却不想百里昆仑会刨根问底,问道:“不懂什么?”
苏一洋扶额长叹,最终垂首闷声道:“白天不懂夜的黑,你不懂我伤悲。别说话了,安安静静看夜景吧啊!”
百里昆仑于是没有再说话,乖乖站在苏一洋身边,为她打好油纸伞,不让一滴雨落到她身上。说起来他活了二十余载,还从未给人打过伞。这种感觉,确实奇妙。
两人静静的望着满树花灯的杏林,再瞧瞧杏林之上天空中的玄月。美轮美奂,无与伦比。入耳只有瑟瑟细雨拍打在地面,作为一个听惯了雨滴落在水泥地面上的人来说,站在泥土地里,听着雨打杏林。空气中扬起淡淡的土腥气,想来是雨滴拍打在地上以后溅起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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