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风止的解释，莲雪趔趔趄趄地走到贝壳前，瘫坐了上去。
她看起来甚是慌乱无措，口中还念叨着什么。
片刻后，她笑中带泪地凝视着风止，怨怪道：“你为何不告诉我？害得我误会了数千年，还白白伤心至今。”
“当初你一言不发就与我断绝了往来，我来寻你，却被魔窟主人拦住，他说你已，你已是他的女人了。”
风止说到此处，伤心地停顿了一下。
他缓缓起身，靠在巨大的珊瑚上，仰起头继续道：“我不相信，坚持要与你见面，直到他将我送你的长明灯摔到我脚下……”
莲雪双手撑在贝壳上，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
“我听到妖王和你说，那个孩子是你的，却不知你是为了救那孩子才点头。”
九夭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喟然长叹。
妖王与老天帝怀茂有了孩子，为了保住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妖王便找来了与她有过交情的风止。
当时天帝怀茂派了人暗中偷听，风止只能点头说他会对这个孩子负责。
却不曾想到，被怀茂的手下听到的同时，也被莲雪听了去。
九夭理解莲雪，亲耳听见心上人承认一个女婴是他的孩子，任谁都不会保持理智。
可她也觉得风止没有错，他认下风允允时，心里已在盘算着要与莲雪商量。
可惜失去理智，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莲雪并未给他解释的机会，也未说出她为何要离开。
而风止在被魔窟主人挑拨后，逐渐死心，虽然对莲雪的心未曾改变，可这颗心却被伤透了。
九夭只能感慨命运太爱捉弄人，因为风止权宜之计的一句话，害得他与心上人恨了彼此几千年。
知道自己恨错了的莲雪，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悲伤与欢喜似乎都了无痕迹，只有无措。
风止走到莲雪面前，跪倒在地，“原谅我当初的不坚定，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吧。”
莲雪眼神复杂地注视着他，又抬眸看向玄霄和九夭。
九夭明白她的意思，淡然笑道：“人就怕活得不明不白的，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事情就好办了。
方才我说过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得好好想想如此报仇，无论什么，你都会接受吧？”
莲雪双唇紧抿，点了点头。
起初她一心求死，是因以为爱人背叛她了，妹妹也背叛她了。
可如今与风止的误会解开了，她想用余生来弥补错失的过往。
风止看向透露出机灵劲的九夭，无奈道：“九夭丫头，你别太过分，我好歹是你师父。”
九夭扬起下巴，高傲道：“能当神女的师父，是你的荣幸。”
她打量着莲雪，双眼放光。
“有了！就罚你当允允的娘亲吧，那孩子我瞧着喜欢，送她一个貌美的娘亲，应该错不了。”
她又看向玄霄。笑问道：“冥王大人意下如何？”
玄霄宠溺地看着她，轻笑道：“我听你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若你不答应，我便杀了你。”
虽未问过风允允，可前阵子她与九夭聊天时，提到了没有娘亲是她的一大缺憾。
看莲雪也是个敢爱敢恨的爽朗之人，如今误会解开，倒也是个难得的女子。
莲雪双脸通红，看向风止，“你不会不同意吧？”
风止温柔地与她对望，“求之不得。”
——
本来气势汹汹地赶到南海，准备报仇雪恨，结果却是为他人牵了红线。
九夭随玄霄离开南海时，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此事。
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听着她谈论的玄霄，突然有点怀念从前高冷话少的九夭。
他开口打断了九夭的谈论，指着盛京方向，“你的归去来酒馆在盛京，要不要去瞧瞧？”
九夭毫不犹豫道：“当然！”
她本以为随着梨花镇的消失，归去来酒馆永远地没了，没想到时过境迁，冥冥之中它又回来了。
最令人称叹的是，酒馆几番易主，最终落到了她手中。
“九夭姑奶奶！”
刚到酒馆门口，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就像看到了亲娘一样，扑向九夭。
若非玄霄拦着，他直接就抱到九夭了。
九夭被他的热情吓得躲到了玄霄身后，她探出头问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萧羽霖一听，指着她嚷嚷道：
“装作不认识我？你收了我那么多金银财物，说要助我步入仙籍，不会是讹我吧？”
九夭一头雾水地抬头看向玄霄，玄霄抬头望天，示意萧羽霖所说属实。
“以前的我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的。”
她这么一说，萧羽霖却糊涂了。
“什么叫以前的你？现在的你就不是以前的你了吗？”
“我先去喝酒了。”
玄霄越过萧羽霖，走进了归去来酒馆，留下九夭和萧羽霖大眼瞪小眼。
九夭指着自己的脑袋，解释道：“我一年前受了重伤，昏迷了整整一年，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羽霖将信将疑地围着九夭转了一圈，视线始终停留在在她的脑袋上。
“看着确实像失忆了，气质都不太一样了。”
旋即，他又道：“就算失忆了，你也不能赖账，必须助我成仙，小阿寻还在等着我呢。”
“小阿寻又是谁？”
九夭一想到这其中的错综复杂，脑袋不禁有点疼，从前的她还真是会给自己揽事。
萧羽霖抬了抬，欲解释一翻，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你不用管她是谁，只需知道我是为了她才想要成为仙族的就行了。”
九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眨巴着眼睛问道：“我既然答应助你修仙，一定和你说明了途径吧。”
如今的她记忆停留在远古时期，哪里懂得如此修仙。
萧羽霖点点头，回道：“做好事，积功德。”
九夭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实在想不出积功德与修仙有何关联。
她拍了拍萧羽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那你继续积功德吧。”
若她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估计得气死。
倒不如先敷衍一番，其他的去找玄霄帮忙即可。
她知道的事，玄霄必然知道。
萧羽霖听了她的话，松了口气。
“这就好，我还以为你连如何助我修仙都忘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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