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夜无名眸光冰冷，盯着九夭和玄霄，似要用寒光将他们刺穿。
“知道了。”九夭坦然承认道。
玄霄将九夭往自己身后推了推，拿出海螺，用黑火将其烧毁。
“这世间唯一能牵制你的东西消失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也好。”夜无名看着地上点点灰烬，眼中流露出无尽惆怅，“终于了结了。”
“留下用饭吧，我请你喝酒。”
不等夜无名表态，九夭就喊来齐玉。
“齐玉，晚上喝酒吃肉，去准备吧。”
对于夜无名，她心底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敬佩之情。
这世间有多少人，被那般凌辱后能够释然，不仅释然，还顶天立地，站了起来。
“你们是如何查到的？”
席间，夜无名忍不住问道。
关于他的过往，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
除了鲛人族城主府的几个人，再无其他人认识他。
而九夭和玄霄，没理由平白无故就查到鲛人族。
九夭喝了一大口酒，轻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不透风，要么让风消失，要么直接推了那墙。
可是你没办法屠尽城主府，更无法彻底抹去过往的一切，自然而然就有泄露出来的一日。”
说罢，她又灌了一大口酒，眯起桃花眼看向玄霄。
“所以说啊，要想人不知，除非不曾为。”
玄霄被她看得瘆得慌，默默低下头饮酒。
夜无名听得不耐烦，摆手道：“啰哩巴嗦说这些大道理做什么？我只想知道过程，不要扯些有的没的。”
九夭将酒壶重重地放在桌上，低声道：“白兮兮看过你的脸，你忘了吗？”
“你真是太贼了，竟然凭那日三两句话就去盘问她。”
夜无名鄙夷地瞪着九夭，嘴里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肉，仿佛咬的是九夭一般。
九夭笑了笑，没有多言。
哪里是三两句话，分明其实因为那日他的坐立不安与眼神闪躲。
与玄霄的泰山崩于前儿面不改色相比，夜无名还是太嫩了。
几人正各怀心事，喝酒吃肉，白兮兮突然走了出来。
她看向夜无名，紧张道：“方才你们的谈话我不小心听到的，真的是不小心……”
她本来变成了兔子，窝在墙角的草丛里眯眼打瞌睡，不曾想就听到了一些她也不确定该不该听到的事。
“他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九夭用肉串指了指夜无名，极其随意地说道。
白兮兮睁着明亮的双眸，咧嘴笑得痴傻。
“原来你真的是恩人，我就知道我的直觉不会错。”
夜无名干咳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喝了口酒。
若他没有戴面具，在场众人定都能看到他通红的双颊。
九夭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当时白兮兮还只是一只小白兔，为何你却至今记得她当初的样子？”
那日夜无名看到白兮兮变成白兔时的眼神，九夭依旧记忆犹新。
夜无名端着酒杯的手顿在那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白兮兮低下头四处张望，似乎在地上找什么。
“那个……齐玉给我留了好吃的，我先……”
白兮兮还没来得及逃之夭夭，就被九夭用灵力拽了回来。
看到夜无名与白兮兮的神情，九夭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
她将白兮兮按在身旁坐下，亲切地笑道：“说说嘛，反正迟早要说出来的。”
白兮兮嘟起嘴，一脸的委屈。
她瞄向玄霄，希望这个唯一能管一管九夭的人，能够开口替她说句话。
可是玄霄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轻嗅了嗅杯中的酒。
“这酒不错，以后多酿些。”
白兮兮只好看向夜无名，希望他能做点什么。
可是夜无名的眼神中除了警告和威胁，再无其他。
相比他的警告和威胁，白兮兮还是觉得九夭更可怕。
“是，是因为我被，被大虎妖吓，吓吓尿了……”
“尿了？”九夭将白兮兮上下打量了一番，当时她不过是一只小白兔，尿了就尿了，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尿到了恩人脸上！”
白兮兮语速极快地说完了这句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小院。
九夭想了想，还是觉得没什么。
“你就因为这件事记了她六百多年？”
“你觉得这是件小事吗？”夜无名一脸不解地望着九夭。
当时他被鲛人追捕，遗落了面具，白兮兮的尿硬是淌了他一脚。
九夭颇为扫兴，失望道：“我还以为多大点事，没意思，喝酒喝酒。”
“有情况。”玄霄抬起手，示意他二人安静。
不再说话的九夭和夜无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股夹杂着邪气的味道，来自九渊之上。
“是川旭。”九夭将杯中最后的酒一饮而尽，站了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早日了解此事，她也少一桩心事。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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