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多尔衮不敢掉以轻心,在松山通往锦州的官道和小路上布置了许多拒马鹿杈,吸取明军抱团滚筒式打开通道的教训,由刚提升的甲喇章京苏克萨哈和鳌拜各领三个牛录作为两路游击,要求他们发现哪儿有大批明军出现,就往哪儿增援,在多尔衮的算计里,两千余大清精锐勇士,能抵得上上万明军战力,挡住松山城内两万余关宁军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如此狭窄的地域涌进数万人,必定是场短兵相接的肉搏,明军火器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因此个人勇武的大清勇士占有绝对优势,即使用计谋偷袭,也不可能冲过密密麻麻的满蒙联军,以明军的尿性,只要抵挡住两三次试探性攻击,明军就只会龟缩在城里不敢露头,剩下的只有每天司空见怪的斥候游斗,时间一长,大明皇帝肯定耐不住性子,一定会冒险派出边军救援,只要九边明军精锐云集于此,此次锦州战略就成功了一半,后面就等皇太极举国之力出征,一举歼灭大明主力,为入主中原扫清障碍。
事实看上去也的确如此,一连两天,松山守将夏承德和关宁军副将高得节率领三千余关宁军,在数门佛朗机火炮的加持下,冒险打开城门攻击清军,这次蒙古鞑子算是比较积极,有两白旗清军作为后盾,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就打退了明军,双方损失都不大,每次不过百余人的死伤,其实就是大一点的游斗,这样的战事在吴克善看来,不过是明军垂死挣扎,他比多尔衮更相信明军没有能力面对数万满蒙联军,即使锦州城内的祖大寿率军接应,也没有可能突破防守严密的联军营地,所以每日里都是莺歌燕舞,高朋满座,根本连前线都不曾看过一眼,每次都是满达海代劳,反正做奴才的一切听从主子的吩咐就可以了。
两天的试探性攻击几乎没有效果,清军布置的极为严密,到处是陷阱鹿杈,可在祖大弼马绍愉看来清军有松懈轻视迹象,只要清除掉这些挡道的拒马,明军并非不能冲过去,因此略微改变了方案,由原先第二路佯攻的马保领头,用马步军混合推进,破坏沿途障碍物,再有五千骑兵猛冲,横着冲进清军大营或者蒙古大营,彻底搅乱建奴的部署,其余两路也是如此,先由步军开到,后由骑兵跟进,乱中取胜,只要其中一路有所突破,锦州城内的祖大寿必然会意识到明军的救援行动,肯定会指挥接应,那么此次增援理论上就算是成功的。
计议已定,各军准备充分,第三天下午时分,松山城北东两个城门大开,北面马保帅四千余马步军冲出,四门佛朗机火炮开路,直接撞向清军包围圈,东面也是四门佛朗机,由祖大弼四千马步军攻击清军大营,两路军队相隔三里地,几乎同时发动攻击,开始清军并不认为明军在突破,以为还是前两次一样的试探性攻击,直到两路人马摧毁了很多路障拒马什么的,才醒悟过来,觉得这次明军是想要突破,于是多尔衮披挂上阵,指挥满蒙联军堵截这两股冒进的明军,片刻功夫过后,蒙古军两三万云集,清军近万人出动,以半包围态势抵御明军进攻,一时间空中箭如雨下,双方进入白热化肉搏,马保眼见前面抵不住清军反击,立即命令前军投掷重金购买来的手榴弹,上百枚手榴弹飞出,瞬间将近在咫尺的清军炸出一片空白,烟尘四起,震耳欲聋的声响传遍整个战场,连在后面观战的多尔衮等人都面色大变,一刹那想到了临清大败的场景,也是如此爆炸声声,阿巴泰命丧当场,想不到明军已然装备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火器,看前面倒下的百余大清勇士,就知道那威力非比寻常,多尔衮一阵心悸,他想要撤退,可总心有不甘,看着两路明军不是可怕的怪兽部队,分明就是老对手关宁军,如果连他们自己都挡不住,那以后所谓问鼎中原岂非痴人说梦?当下强行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颤抖,继续指挥清军攻击。
另一路祖大弼已经听到两三里外传来的轰鸣声,知道北面吃紧,当下指挥手下不顾一切往前冲,硬要强行冲开蒙古骑兵,可惜步军对骑兵本就劣势,自己的骑兵数量不多,时间一长肯定败多胜少,尤其多尔衮手下大将满达海足智多谋,指挥满蒙两军两面夹击,很快明军就有些吃不消,祖大弼也开始命令投掷手榴弹,一波上百枚手榴弹扔出,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几乎清空了眼前密密麻麻的骑兵,当然真正被炸死炸伤的才百余骑,更多的是被可怕声响惊到的马队自动恐惧后退,短时间内算是稳住了阵脚,可惜关宁军所购武器装备并不多,更多的是购买了板甲长枪马刀之类的,手榴弹这种新式万人敌买的不多,要是当初倾囊购买,每人配备个几颗,说不定今天就不用分成几路攻击,直接一路轰炸到底就可以,临急才用的手榴弹,把满蒙联军震撼的同时,也震撼了关宁军将士,这是万人敌吗?如此巨大的可怕声响,如此憾人的爆炸力,任是骁勇善战的建奴白加兵都被炸得飞起,地上现在躺满了支离破碎,口吐鲜血的野蛮人,自己家和对面的马队瑟瑟发抖的样子清晰明了,所有将领电光火石,懊悔当初没能多买些这些不起眼的万人敌,太小看了神兵卫的神器,要是再多个几百上千颗的,现在就可以一马平川抵达锦州城下了,哎,天下没有后悔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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