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顺公公有什么事吗?”祁玥故作不知,眼神清澈得跟湖水似的,叫人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
曹顺用袖子擦了一把汗,跟随祁玥的脚步走到祁王府门口,见侍卫们主动开门,大门外还停留着一辆黑色的马车,他的表情顿时比哭还难看,马车……难道说祁世子是要出门?
若是这样,那他请不到人,皇上肯定会赏他一百大板的,这样一来他少说也得躺在床上三个月!
“祁世子,老奴奉皇上口谕,请您进宫。”曹顺可怜巴巴地看着祁玥,生怕祁玥拒绝。
果然,看到祁玥脚步一顿,他的心就像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祁玥眸光深邃,那银锦华袖下的双手微动,沉沉一问:“皇上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老奴不知。”
“嗯?”
“祁世子恕罪,老奴不敢妄自揣度圣意。”
“青泉,送客!”
祁玥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有求于他,还敢放这么高的姿态?不知?不敢妄自揣度圣意?简直是笑话!
“祁世子留步。”曹顺伸出手,仿佛想要揪住祁玥一片衣角,眼看着祁玥越走越远,他咬了咬牙道,“好像是关于水患的……”
“这似乎和本世子没什么关系吧?”祁玥云淡风轻,笑意从容。
“祁世子说笑了。”曹顺一边赔笑一边道,“天下谁人不知,祁王府历代传人皆为仁义之辈,悲天悯人,心怀天下,祁世子更是青出于蓝。”
“公公过誉。”祁玥十分谦虚地说,历代祁王的确心怀天下,可结果呢?祁王府一脉险些断子绝孙,他身中生死咒,受其折磨十七年,如今只剩下了半年之寿!
祁玥面色无异,在进入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青泉,徐徐吩咐:“青泉,去皇宫。”
这下子曹顺的心总算是半空中落地了,青泉点点头,腹诽:世子本来就要去皇宫,去之前还要把这位御前大总管给吓出一身冷汗来,真是任性!
只要祁玥愿意进宫,曹顺的脑袋就保住了,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跟在马车后面,连祁玥留下他一个独自离开都不管了。
祁玥这辆铁桦打造的马车坚固至极,刀枪不入,在汗血宝马的牵引下向圣云殿飞驰而去。
圣云殿中百官云集,齐皇坐在那最高处,俯视群臣,仿佛天下尽在脚下,昨晚他被那东南水患之事折腾得夜不能寐,今天一大早就让曹顺去祁王府请祁玥,只是……为何现在看不到祁玥的身影?
“祁世子呢?”
这是齐皇上朝后除了“平身”之外的第一句话,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众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不明白齐皇这是什么意思,祁世子从来不上朝的,怎么今日皇上会有此一问?
像杜太师、安国侯、定国侯这样的权臣自然是嗅到了一丝气息,心中顿悟,却依旧保持沉默。
就在这圣云殿中安静无声的时候,外边传来马儿声声长鸣,还伴随着那踏踏飞扬的马蹄声,守在门口的两名太监一人向马车的方向走去,另一人进入大殿中禀告,“皇上,祁世子到了。”
那辆标志性的铁桦马车,齐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饶是宫里的太监也知道!
文武百官早朝,皆于圣云殿外二里处,步行朝圣,然而,祁玥却是个例外,他腿脚不便,见君免去跪礼,去哪里都坐马车或者轮椅,即使是现在可以勉强丢去轮椅行走,但也绝对不会走很长一段路。
“快请。”齐皇阴沉的脸浮现出一抹喜色,让众臣觉得今日的天空仿佛也晴朗了起来。
祁玥挑开帘帐,跳下马车,然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一名太监早已站在马车旁恭候多时,耐心看着祁玥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做完方才出声道:“祁世子,皇上有情。”
“嗯。”祁玥抬起头,恢复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跨步向前,走进圣云殿的那一刻,众臣纷纷回首,看着那名绝世风华的男子步履悠然,踏云而来,明明只是一袭月华银锦,却无端地盖过了天地间所有人色彩缤纷,让人觉得,他才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存在!
“祁玥参见皇上。”男子挺直的腰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对齐皇行了个礼。
齐皇大手一挥,示意祁玥起身,“祁世子不必多礼!”
“谢皇上。”
祁玥唇角微微勾起,礼节周到地说,而后直起身体,眸光无声飘落在了齐皇身上,不待齐皇开口,他便表明了今日来到朝堂的意图,“皇上,祁玥今日来到圣云殿,只为一事。”
“哦,什么事?”齐皇不解地看着祁玥,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跟祁玥说东南水患的事情,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没想到祁玥竟然自己说有事情!
这一瞬,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更是有人心中揣度,能让祁世子亲自上朝的事情可不多……
祁玥顿了顿,眼神扫了一圈,众人的心顿时被提得老高,就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只听那屹立于大殿中央拔地而起宛如泰山般的男子,薄唇轻启,“祁王府世子祁玥,以正妃之位,求娶贤王府郡主叶薰浅,请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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