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怜香脸上的媚笑顿时僵硬,眼睁睁地看着宫羽从她身边走过,然后掏出一枚小镜子,仔细瞅瞅自己的妆容,话说她眼眶黑了一圈?可这不是今年房间最流行的烟熏妆么?
宫羽对贤王府的熟悉程度,说不定比现在的叶薰浅更甚几分,只身一人前往捕风堂简直是毫无压力。
“宫少主,老王爷在里边。”绿萼向宫羽行礼,朝着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款款道。
“嗯,有劳姑娘了。”宫羽彬彬有礼,跟随绿萼来到屋子前,门是敞开的,贤老王爷躺在藤椅上吃冰糖葫芦,像个老顽童似的,听到宫羽的敲门声,立刻放下手中的糖葫芦,扭头一看,无比热情道:“小羽,你来啦!”
“爷爷,近来身体可安好?”宫羽走进屋子,见到贤老王爷,他微微一笑,如是问候。
贤老王爷一边招呼宫羽坐下,一边拿着一把蒲扇,给自己扇风,“老头子我身体硬朗着呢!就是那个臭丫头,整天不让人省心!”
“浅浅是有些调皮,不过调皮得可爱,让爷爷为她操心了!”宫羽的心向着叶薰浅,听到贤老王爷这么说,立即为她说话。
“她那惹祸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贤老王爷一语双关地说,似乎在为叶薰浅的未来而担心,原本浑浊的眼神此时目露精光。
宫羽为贤老王爷倒了一杯香茶,双手递给他,足见他心中的那分尊敬,“祁世子会替她收拾烂摊子的,爷爷又何必为她操这份心?”
“也对!”贤老王爷抿了一口茶,他看着如斯俊美的宫羽,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道:“小羽这么好的人儿,臭丫头居然不知道好好抓住,真是……真是气死老头子了!”
“爷爷,难道您还看不出来么?浅浅她……心悦祁世子。”
宫羽如此聪明,怎会看不出叶薰浅对祁玥的情意?若只是祁玥一人缠着叶薰浅,他早就出手了!
“小羽,我叶家对不住你。”
贤老王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歉意,宫羽从袖中掏出了那只发着淡色浮光的宫铃,摇了摇头,“无妨,这天琼异香,或许早该消失,能换回浅浅的记忆,也算功德圆满。”
“只是……你可知这宫铃一毁,这天琼异香便真的永远消失了。”贤老王爷有些惋惜地说,臭丫头何德何能,能得小羽如此真心相待?
“爷爷,其实您并不想浅浅忆起从前,对吗?”宫羽心思通透,只需和贤老王爷说一会儿的话,就立刻猜出了老者的意思。
“是啊……”贤老王爷离开自己的藤椅,捋着胡子,感慨万分。
“浅浅她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主见,爷爷您呢就多疼她一些多包容她一些……”
贤老王爷胡子翘了,反问一声,“老头子还不够疼她?”
“自然不是了,老王爷您疼郡主,郡主可都记在心上呢!”
绿萼偷偷一笑,给贤老王爷顺毛,“您还记得不?不久前郡主还给您送了一盅豆浆呢!”
“哼,这算什么?臭丫头半个月才给老头子送一盅豆浆,三天两头就给小祁做点心吃!臭丫头还没嫁人呢!就整天向着小祁,若是真嫁到了祁王府,那还了得?”贤老王爷真正在意的是这个,话说他好好的孙女儿回来还没几天呢!他一点儿都不想把孙女儿嫁出去!
“郡主心向着未婚夫,有何不妥?”绿萼乐呵呵地说,在她看来,郡主和祁世子在一起也不错,毕竟祁世子宠郡主宠得无法无天。
捕风堂里一片和乐,浅阁之中却安静到了极致,叶薰浅执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迄今为止自己所认识的所有人的名字,似是要透过这些名字分析其潜在的联系,琼华和夏鸢都退下了,不去打扰她思考。
自打那晚上在墨宝斋差点没命之后,一连七天都十分安静,再也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明天便是她及笄之日,可是她一如往常,没有半点寻常人家女儿有的那份大欢大喜。
傍晚吃饭时,夏鸢寻了个机会向叶薰浅询问:“郡主,您不会是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及笄礼,本郡主怎么会忘记?”叶薰浅微微一笑,舀起一勺芙蓉羹,往嘴里送,慢悠悠地回答。
没有人比她更期待明日的到来,因为祁玥说了,明日她的记忆便能回来了!
“那郡主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夏鸢继续问,在她眼里,叶薰浅如此淡定着实是有些奇怪的。
“谁说我不激动的?只是,激动要放在心里。”
叶薰浅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目光飘向远方,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明天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晚饭过后,叶薰浅坐在浅阁院落里的秋千上,琵琶在手,一曲高山流水悠然而起,渐渐地,指尖以内力拨动琴弦,竟能将这琴声传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蔻月,你说郡主最近是怎么了?好像没以前活泼了!”
琼华、夏鸢、蔻月三人聚在一块儿,远远地观察着叶薰浅,只见那秋千的上的女子淡扫蛾眉,梳着一个简单的流云髻,清丽的面容,宛若春花秋月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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