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的意思是劫法场?还是劫狱?”
龙渊丝毫不觉得劫法场或者劫狱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是他们百草苑的人个个擅长杀人放火,影阁亦然!
“先确认人被关在哪里,弄清所有负责看押的官员、狱卒身份,弄清他们的软肋和弱点,加以威逼利诱,迫使他们合作放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下毒!”
祁玥墨眸里深邃无波,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被齐皇逮捕入狱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至于其他人,应该是暂时躲避了起来,等待时机。
龙渊点了点头,心想:把人从天牢里救出后又怎么送出齐都呢?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齐都现在只许进不许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上万人,难如登天!
正想出声询问,却见祁玥坐在书桌后,手执湖笔,于宣纸上奋笔疾书,须臾,他停下笔,指尖轻弹宣纸,待墨迹被风干,他将信笺折叠好,放入棕色的信封里,并以火漆封口,递给龙渊,“人救出来后,拿着我的亲笔信去找元修,他会安排。”
“可是君上……五殿下他可是齐皇的亲生儿子……”龙渊从祁玥手中接过书信,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问出声来。
祁玥眉毛一淡,从台阶上缓缓走下,眺望窗外的含黛远山,轻叹一声,“是不是亲生的,还不好说呢!”
“另外,将元翰入狱的消息透露给北越四将,那几人是元翰的心腹,得知他入狱多日,必定会有所动作!”
祁玥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北越地方虽小,难以与大齐抗衡,但是,如果云夏和华家同时出手,那么大齐就算有云疆帮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恰在此时,叶薰浅从拐角处走出,停止施展隐术,她的身形在龙渊的视野中越发清晰,祁玥心中微微惊愕,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原本柔情脉脉的眸光此刻已经被凌厉取代,定在龙渊身上,一字一句道:“二十五年前,先皇驾鹤西去,传位于第九子,即以仁爱传世的乾王,时为六皇子的齐皇心生不满,不顾先帝遗诏,发动安德门之变,与舒贵妃、杜太师里应外合,篡改遗诏在先,杀害兄长,以毒酒赐死乾王在后。”
“为了巩固帝位,他强娶与乾王有婚约的华家贵女,登基后短短一年,肃清了不归顺于他的官员,将知道这些污点的人尽数抹杀,从此……再无人敢提此事。”
叶薰浅将目光移开,落在祁玥的脸上,她缓缓向他走去,双绕在他腰间,缓缓道:“祁玥,不要担心我,不要瞒着我,好吗?”
她的声音,于他而言就是世间最强悍的武器,他修长的手拂过她温温润润的脸庞,良久过后,方才点头。
“派人散布齐皇当年谋权篡位的消息,本君倒要看看,他关押元翰之后,还有谁能替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龙渊接收到祁玥的命令后,便动身离开,祁玥轻拍着叶薰浅的后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款款出声:“薰浅,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天下大乱……”
“齐皇这辈子坏事做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别说我们和朗回叔叔不会放过他,当年巫族进攻云夏,遭逢地震,全军覆没,实力大损,只能退居云疆,休养生息,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云夏皇族依旧视巫族如眼中钉肉中刺,大齐与巫族站在同一条线上,便已算是同云夏为敌!”
祁玥的分析没有丝毫偏差,等元洵见到了云夏女皇夏汐然和皇夫谢祺渊,这仇恨……恐怕会再次升级。
“我真正担心的是小露……她喜欢元修那么多年,如今大齐局势动荡,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叶薰浅抓住祁玥的袖子,喃喃自语道。
“齐皇同意元修娶风露,看中的是她的身份和地位,与爱情无关。”
祁玥手指从叶薰浅披散的长发间穿梭而过,想到这,他确实感到一阵头疼,风露是风华的妹妹,元修娶他,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属于两国联姻。
大齐皇子与琉风公主,也算门当户对!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风华从大局出发,怕是不会再同意这门婚事,毕竟,齐皇所做的一切,非明君所为,如今朝堂动荡,风露嫁给元修,便是跟着他吃苦。
琉风帝君膝下就只有风华和风露一对子女,虽说风露自小便被当作男孩儿来教养,人称风露少主,后来她及笄,天下人方才知晓那风露少主是女儿家!
“薰浅,如今风露身在齐都,一旦齐都形势有变,她极有可能会成为齐皇用来要挟风华出兵相助的筹码,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叶薰浅和风露、凤娆、宫羽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去了异世十年,才没有与他们再联系。
“但愿元修能够护得住她!”
祁玥的考量,叶薰浅又如何不知?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些事情他们不得不做,也没有办法再中途抽身,只能寄希望于元修和风露的感情上,希望他们不会因此而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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