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萧忙离开房间,去自己的书房,他不能当着凌十二等人的面看信。
他们会发现他的失控的,当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信,先看到的是一张鬼画符一样的纸。
仔细辨认,才看出来,中间画的是一支剑,剑下刺的是一条鱼,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
师父,快回来。
落款,阿满。
满写的太开太大,成了三点水草字头和两。
就这样一张任谁看了都会扔进火炉中的废纸,凌牧萧却看的湿润了眼睛。
这是阿满写的呢,我儿子就是聪明!才五岁,又能写又能画,瞧这鲨鱼画的真传神。
呃,也不知谁刚打开的时候,还以为是鬼画符来着。
一看是儿子写的,就成了宝贝。
只是那个‘师父’让凌牧萧心中百感交集,阿满是不知道他是他的父亲,还是不愿意唤他一声呢?
知道阿满是自己的儿子,想到阿满在海上跌到海里,差点就被鲨鱼吃了的瞬间。
凌牧萧依旧后怕不止,他自然不敢怪李玉染,放任幼小的阿满出海。
只恨自己不能陪在阿满身边,若有他陪着,不管阿满去哪里,也无所畏惧啊!
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张皱巴巴的信纸,好像在抚摸阿满的头顶。
在崖州的时候,每次阿满来寻他练剑,练完后他都会鼓励地摸摸阿满的头。
每每这时,那孩子就会仰脸朝他一笑,中气十足地喊一声:“师父!”
那时他总想着查城主府,查李星夜,对阿满不免有些敷衍,现在想想,同样让他后悔不已。
再想想阿满学武的初衷,是要为父报仇。
也就是说,就算我凌牧萧意外身死,这天下还有一个孩子,一心一意要学武,盼着长大成人后替我报仇!
这么一想,一种后继有人,一种血脉传承的感觉油然而生。
让他很骄傲,同时又越发内疚,他都没给阿满留点什么。
阿满很喜欢他的佩剑的,他竟然没想到送给阿满。
他为何总做这样的事?当时不在乎,事后又后悔自责?
他再打开另一张纸,字迹要清秀多了,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是孩子稚嫩的笔迹。
这是阿沅的信,只有寥寥数语。
“谢谢您给的药引,阿沅和娘亲的身体都好了很多,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中间应该停顿了许久,字迹在这里有点晕墨。
然后又是一句:“弟弟很想您,我们搬到龙牙门了,如果您过来,凌姨母可以给您指路。”
落款,阿沅。
同样没唤他父亲,但凌牧萧一点也不怪阿沅,他眼中的泪,彻底崩不住。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似有千斤重,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哭红了眼。
我的阿沅啊!那么乖巧,那么忧伤,小小的人儿,却承受着寻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都怪为父!都怪为父啊!
凌牧萧生怕泪水浸湿了信纸,把信纸拿远一些,无声地痛哭了许久。
孩子都在想着他呢!
这世间还有人,用最单纯的爱,想着他,盼着他。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在海上飘了许久,终于看到海港一样。
之前凌牧萧觉得星夜国是完全陌生的,可现在想到那里有两个孩子,在等着他。
他竟然有种那里才是家的感觉,孩子对父母的爱,才是最纯粹,最直白的爱。
凌牧萧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天下之大,他不是孤独一人了!
虽然没有玉染的只言片语,可只是孩子的来信,已然让他受到莫大鼓舞。
他怕玉染与他形同陌路,更怕玉染不让孩子认他。
他得尽快平定大夏的混乱,他要去见阿沅和阿满。
他要当面告诉阿沅,爹爹没事,以后你的药引子,都用爹爹的。
他要告诉阿满,我不光是你的师父,还是你的父亲。以后爹爹教你剑法,带你去海上杀鲨鱼……
凌牧萧认真地将信收好,生怕有了折痕,摊平夹到书尾页。
他还不知道有精神食粮这个词,若是知道,肯定会说,这两封信,不,还有信封,就是他的精神食粮。
凌牧萧请所有将领到位,拟定夺回长安的计划,大家都发现,王爷的情绪不同了。
更激动,也更急迫,他眼尾发红,双目明亮。
凌十二不禁猜测,女王跟王爷说了什么?怎么让他变化这么大?
看一眼旁边一脸失落的蓝松,相两对比太过明显。
难道女王婉拒蓝松的示好,是要跟王爷重修旧好?
只有黑虎在一旁傻乐,小声对凌十二道:“我问女王要一批鱼油,女王说能给,但得凌王拿银子买。”
“你说咱们跟凌王报多少银子合适?我觉得得报高点,星夜建国后,女王铁定缺银子。”
凌十二扯扯嘴角,附耳道:“那就报高点!”
反正凌王现在的军费都是从江南大族地里搜刮的,江南大族跟星夜做海商生意,赚的盆满钵满。
偏偏吃着星夜的福利,还想在背后生事,跟倭人勾结之事,她的账还没算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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