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桦骢很为难。
斐俊也很为难。
杀了显宗将军，就是杀了老李的救命恩人。更何况大唐天子已经给了显宗将军免死金牌，这就变得更难办了。
显宗将军带着一群和尚干这些丧尽天良的勾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如果不杀，日后连老李都得背上一个万恶的骂名。
正在两个人为难的时候，程怀亮在次站了出来，“你真以为我没办法杀你？”
“来啊，有种一刀干掉我啊。”显宗将军嚣张至极，“你以为牛见虎脚怎么断的？去我会昌寺叫嚣？不留点纪念怎么行？”
程怀亮愤怒无比，抽刀就要干掉显宗将军，最后还是忍住了。
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显宗将军，随后对着周桦骢和斐俊一施礼，“二位大人，宣布罪状吧。死刑小侄来执行，放心不会触碰了忌讳。小侄也不会让他死得那么舒坦。”
周桦骢和斐俊把十几名有威望的老者集中在一起，当众宣布显宗将军数十条罪状，随后，由这些有威望的老者回到人群，和百姓们诉说缘由。
百姓们听闻起初还不相信，可血粼粼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几千人，一下子浑身瘫软的倒在地地上大半。
他们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信仰，一瞬间崩塌了。
“走啦。”
小胖丫一拍马车的窗户，“没必要在看下去了。”
“兕子，显宗将军有父皇的庇佑，你不想看看最后怎么行刑吗？”
小胖丫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请君入瓮。
清河公主李德贤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小胖丫指的是什么，“不会那么残忍吧？”
“程家人的尿性，做得出来，还是别看了。”小胖丫的催促下，马车离开了长安南郊，“姐姐，帮兕子准备一套成人礼之后才能穿的服饰，明日兕子要去参加朝会。”
“姐姐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清河公主叹了一口气，“还是别去了。这种事情，你去拜会一下傅奕先生就行了。只谈今日之过程，不谈朝堂。”
小胖丫琢磨一会儿，嘴角露出一抹不为察觉的笑容，“对，拜会傅先生，兕子也很长时间没见过傅先生了。”
马车改变了行进的方向，直奔傅奕的家飞驰而去。
一个瓮，摆在显宗将军的府门前，瓮里填满了水，一大捆柴火在瓮下熊熊燃烧。
“斐俊匹夫，你真敢杀我？”看见瓮显宗将军终于明白，这群人要怎么杀他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程怀亮冷眼看着显宗将军，“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舒服。”
“你敢……”
噗嗤！
一刀刺在显宗将军的左肩上，鲜血横流，“这一刀是为陛下捅的，你寒了陛下的心。”
噗嗤！
第二刀捅在显宗将军的右肩上，第三刀捅在显宗将军的左腿，“这是为那些孩童和百姓而刺，养条狗尚且看家护院，百姓紧衣缩食供奉，却换来你狼心狗肺。”
第四刀，刺在显宗将军的右腿上，“这刀，是为了虎哥。你放心，这四刀你死不了。慢慢享受一下，被活活煮熟煮烂的滋味和痛苦。”
“程风，切了他的舌头，把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丢进瓮里。”
程风上前立刻撬开显宗将军的嘴，一把匕首刺进去，一绞之下，整根舌头被挑了出来。
人，也被程风直接丢进瓮里。
缓过神的百姓们五部拍手称快，那名有些痴傻的老者，也缓缓的回过身，走到瓮边，开始添柴烧火，他要亲手为自己的外孙报仇。
“人，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程怀亮看着一百多名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和尚，“你们也不会死的太轻松。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的显宗将军，活活被水烫死。我要让你们死的时候，灵魂的印记里，也时刻留有这个阴影。”
斐俊和周桦骢原本想上前劝阻，可周围有数千百姓，数百军卒看着，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活下来一个，必须都杀了，才能平民愤。
李世民登基至今，已经大赦天下两次，原本以为政通人和，律法往往也是强调从轻发落。在位八年，没有开过如此大的杀戒。
杀人这种事，程家小子做就好了。善后的事情，只能是斐俊和周桦骢去做了。
显宗将军府被查封，一切钱财田产充公。
程怀亮心情很不好，杀了那些和尚之后，闷闷不乐的回到了程家庄。
在其身后还跟着傅恒、李长思，以及斐行俭。
虽然说凶徒已经就地正法，可总觉得失落感太大了。
程怀亮回到程家庄，闷头扎进房间，谁叫也不出来。中午饭也没吃，晚饭也没吃。记得李长思三人团团乱转。
临近天黑的时候，程怀亮才红着双眼走出房间，一摞稿纸拍在桌子上，“程风。”
“小公爷，何事吩咐？”
“去把这个送到宋国公府，亲手交给宋国公萧瑀萧伯伯，就说劣侄程怀亮，肯请萧伯伯来程家庄做一名教书匠，帮忙教育一下这一百三十名无家可归的孤儿。程怀亮拜谢！”
“怀亮，萧伯伯刚被罢官不足半月，这时候去请他……”李长思隐隐担忧。
“他看到这本手稿，会来的。”程怀亮阴沉的脸，算是缓和了不少。
傅恒拿起一摞稿纸看了一眼，第一页上赫然的写着：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习相远……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唐太宗，天可汗。贞观治，名青史。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彻底惊为天人，程怀亮用来一下午的时间，居然就写出来这么惊世骇俗的书籍，这简直就是启蒙教育的根基啊。
尤其是看到贞观治，名青史的时候，傅恒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爷就是再穷，也要把这一百多名孤儿抚养成人。”
程怀亮狠狠一拍桌子，“傅恒，我要建一座学堂，最近事情比较多，无暇分身。你能留下来，帮我暂时照顾着一百多名孤儿吗？”
“小公爷大义，傅恒愿意赴汤蹈火！”
傅恒深施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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