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以前不是一直讨好司马将军,想将他招至麾下吗?为什么他这次这么迫不及待,不择手段的一定要置他于死地才肯罢休呢?
想起上次康王设计陷害段凌霄,想除去太子殿下羽翼的时候,宫门口外挑唆陛下,冤枉陷害段凌霄违抗圣旨收兵回朝的那日。太子殿下一直冷静的站在一旁,似乎并不是特别紧张。而且康王之计漏洞百出,太子殿下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为什么不暗中帮助那次运粮呢?以太子殿下的势力,应该也费不了周折吧!
如今想来,也只有一种解释:太子殿下自初见之后,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莫非是他也忌惮段凌霄,怕自己继承大位之时有这样一个手握兵权的重臣凌驾在他之上?
若是认真的思量思量,那日不管是康王或是段凌霄谁不在了,对太子殿下都是有利的,他不在乎是因为他想坐收渔人之利。
后来他见段凌霄已经让陛下起了戒心,才交出那个假传圣旨的罪奴,这样一举两得,反正陛下已经疑心段凌霄了,顺势彻底除掉康王,就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可能他也没有想到,楚国会与大齐开战,他身为太子殿下,亲自领兵出征竟然差点让大齐毁在他的手里。
段凌霄重握兵权,他怕了。所以便不能让段凌霄活着回来,在执五洲军令!
是这样吗?
我脖颈之间一阵阵阴风袭来,不禁用手去慢慢揉搓。皇室纷争不择手段,我夫君虽为外臣却也被迫深陷其中。
不,他不是被迫,他是自愿为了大齐百姓的安定不惧生死。
“夫人。”莫如风的轻呼将我从思绪之中拉回。
我缓过神来看着他,莫如风看我的眼神异样的很,这才发现了刚才想的入神了,不自觉的抚着脖颈,见势便收了回来。难道他是以为我又要想不开寻死不成?
“夫人……”莫如风言语吞吐,眸如流水不停的闪动。“夫人不要怕,莫如风会保护你的。”
他这是何意?是在可怜我吗?
旋即他又恢复了平静,从容说道:“司马将军和夫人对我有恩,如今将军不在了,莫如风会守护夫人,即使舍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在伤害夫人!所以夫人万不可在轻生了!”
原来他是念及当初恩情,想要报恩。
我冷笑出来:“你不用担心,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还好好的活着,我就这么轻易的自尽了,岂不是让他们太得意了?自古杀人偿命,带血的仇恨当然要以命……抵命!”
莫如风深深得看了我一眼,只是接着我的冷言继续说道:“夫人若有吩咐,莫如风自当肝脑涂助夫人一臂之力。”
对于他的信誓旦旦,我心中明了,没有多言。
莫如风又是跪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对我恭敬一礼,起身离开了。
原来莫离还是那个有情有义的少年,我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善心,虽然并未打算图什么回报,如今看来,种善因还是会有善果的。
莫如风走后,浮香与李副将他们二人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
他们二人对将军府忠心耿耿,应该是担心我,所以在外面偷听到了我与莫如风的谈话。
“夫人保重,您还有司马将军的骨肉。”李铭乐走上前来跪在一旁,满目仇光的看着面前灵堂。
段凌霄为自己的国家,百姓的安定不顾生死,忠心耿耿。却换来尸骨无存的下场,难道这就是规矩?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我看着灵堂之上,段凌霄的牌位,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决定要给夫君报仇!不惜任何代价,绝不让害他性命之人逍遥得意的活着!哪怕鱼死网破,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
次日,丧事第七日,也是府内最后一日的守灵。
晨起的风凉的刺骨,配上冷清的将军府,尽是寒意的人心,正好以毒攻毒,便生出了一团火,长在心头,弥漫开来越燃越烈。
府外来人,有几人的脚步声匆忙而沉重。
“陛下有旨……”来者的声音在熟悉不过,不似往日传旨的公公那般声音嘶哑难听,却低沉的比这将军府内的空气还要沉闷。
我不用抬头,便知是谁,屋内的奴才全都跪了一地,我没跪,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望着夫君的牌位,等候着命运的宣判。
温染,是他来了。
温染的声音微寒,并没有强迫我跪下接旨,他缓缓开口:“陛下有旨,此次抗楚,大获全胜,司马将军功高至伟!奈何天妒英才,司马将军不幸战死,朕痛心疾首,日夜寝食难安!念及司马将军功不可没,朕决定将其追封为战王,世袭罔替,已慰朕心!”
呵,世袭罔替?
我难以自控的冷哼出声。
萧皇陛下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不愧为一国之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后,还要不失民心,落一个英明神武的称谓。众人皆知段凌霄只有侧夫人所生一女,并无男嗣。世袭罔替,这看似莫大的恩宠却是他虚伪不堪的点睛之笔。若是他知道了我怀有身孕,他的那张脸一定会很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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