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丧事第八日,陛下亲笔题字赐了战王府的牌匾。虽然已经安葬了老夫人还有段凌霄的衣冠冢,但是府中白孝我却并未令人揭下,因为这府中白孝可以除去,心中寒霜却挥之不去。
门外柳荫脸色微异的快步走了进来,“王妃!”
柳荫的这句王妃如寒针刺在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这声王妃格外的刺耳。“吩咐下去,府中之人依旧称呼我为夫人即可。”
“夫,夫人……这恐怕不合规矩。”
“我夫君生前都未做过战王,我又算是哪门子的战王妃呢?这战王本就是封来给别人看的,那就让别人去叫吧。”
“是……夫人!”柳荫随即接着禀告。“夫人,府外有人求见!”
“哦?是谁?”
“是……”
柳荫还未来得及说出来,那人已经柳步风姿款款走来,柳荫也只好识趣的退了出去。
“颜清儿,你这战王妃的感觉如何呀?”
那人在笑,阴冷的笑,嘲讽的笑,快意的笑。
“纳兰惠兰?”浮香在我身边惊讶的喊了出来。
纳兰惠兰自从段凌霄休妻之后就在没有见过了,若是她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都快要忘记了还有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了。我虽然也很吃惊她的到访,但是心中却并无太大波澜,毕竟能让我心中云涌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感受着这么多年时光的流逝。初进府中,我可是受了她不少的陷害,还险些丧命。
纳兰惠兰的衣衫朴素,料子不似以前穿的那般华贵,几年不见,她的面容消瘦的厉害,面黄肌瘦的显然吃了不少的苦。是啊,在这个时代,一个被休的女人,能有勇气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
我竟觉得可笑,她眼下如此落魄的一个人,还有心思去看别人的笑话,她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的?“呵呵,劳你还惦记着我,不过……我还是劝你先把自己活好,再去想着看别人的笑话吧!”
纳兰惠兰依旧是愤恨的咬牙切齿盯着我看,这么多年,她还真是一点没变,对我的恨意还是那么强烈。
“我当然不是来看你的笑话,我是来看你们的报应!”
“报应?”
纳兰惠兰笑的哀怨,“段凌霄那般对我,丝毫不顾一点夫妻之情,我忍受屈辱苟且偷生,就是为了看到他的报应,如今好了,老天有眼,大快人心!”
浮香见她辱骂段凌霄,立即变了脸色上前呵斥:“纳兰惠兰!你看清了,这里现在是战王府!你在言行无状侮辱战王,我们就将你赶出去!”
纳兰惠兰轻蔑的打量了一圈这里,冷笑道:“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自己来的是战王府了。如此冷清落魄的战王府,真是别有一番风景啊!”
“你!”
浮香还想与她口舌,被我示意拦下,让她出去了。
“纳兰惠兰,你当初下毒害我,还伤及国太夫人,段凌霄休妻,已经是法外开恩。若要依着规矩,你这样的心思歹毒的女人早就该死了。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怨念,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可是候府嫡女!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世有身世!他是如何对我的?休妻……呵呵!他让我成了健康城内最大的笑柄!我难道还感激他不成?”纳兰惠兰近乎癫狂的语气。“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住在府中最破败的屋子,就连吃穿都比那么奴才还要低贱。我本可以风光无限,衣食无忧,都是你们将我害成这个样子!我不死,就是为了看到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你会有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太看重那个候府嫡女的身份了!我入将军府,从未得罪过你,你三番两次的害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纳兰惠兰疯笑,“我咎由自取?我本是大齐明珠,多少男子青睐,可我却选择了这大齐最潇洒的男儿!没想到段凌霄竟然连碰都不碰我,视我如敝履!我可以不要他的垂爱,但是我不能失了将军正妻之位啊!都是你!你进了将军府得将军百般疼爱,可是你却欲迎还拒,使的一把好手段!”
我着实无语,“纳兰惠兰!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把段凌霄把太夫人哄的神魂颠倒的,我若在不出手,岂不让你太得意了?自古成王败寇,我当时输了,我无话可说!”
我无视她的疯癫,莫名其妙。
“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短短几年你就变成了寡妇,这春风得意的将军府也落败成了这样,真是让人痛快!颜清儿,你输了!你终究没有赢过我!你们终于得到了报应!”
“什么叫我没有赢过你,你是什么意思?”
纳兰惠兰不屑的冷哼,眼中无限轻狂得意。“我本以为一个康王就可以扳倒将军府,没想到康王那么不争气,竟然把自己搭进去了,才换段凌霄失了兵权而已。”
我狠狠的攥着纳兰惠兰的衣服,心中难以抑制的愤怒:“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和康王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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