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濯和顾惜在一辆车上，顾惜脖子上还有牧瑟掐的印记，整个人闷闷不乐。
花濯安慰道：“顾惜，你没事吧？”
顾惜沉默地摇头。
花濯说：“你别想太多了，我们到了海市就能找到你回家的方法。”
顾惜说：“花老师，你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梦吗？”顾惜不等花濯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她紫色的双瞳黯淡许多，仿佛一颗隐藏在漆黑云层中的星星，“我在想那个梦是不是真实发生过？要不然为什么我人生的十八年都在做同一个梦。”
花濯说：“你做梦梦见过其他人吗？”
顾惜说：“没有人，只有我在星河里捞自己的尸体。”
两人对坐在鹿车里，花濯伸手捧着顾惜的手，说：“你就当它是个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顾惜说：“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兴许这个梦是真实的呢？”顾惜抬首看向花濯，她开口问，“花老师，海市到底有没有让我回家的方法？”
花濯说：“得去了才知道。”
顾惜说：“那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去海市呢？”
花濯说：“只有去海市，才能找到让你回家的方法。”
顾惜摇头说：“那我换一个角度问，你为什么执意要让我去海市？”
花濯左手拇指和食指开始揉搓，顾惜说：“花老师，你紧张的时候都会搓手指。”
花濯立马停下搓手指的动作。过了片刻，花濯一双桃花眼明亮起来，她诚恳地对顾惜说：“我让你去海市，是为了寻找让你回家的方法。海市庞杂，那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万一有方法能让你回家呢？”
顾惜闻言一笑，笑中带了些许苦涩，她说：“那为什么不是去圣灵司呢？比起去海市寻找的几率，圣灵司不是更适合吗？毕竟圣灵司有过送人类回人间的先例。”
花濯道：“你刚看到了，牧瑟是怎么对你的？”
顾惜说：“你为什么知道牧瑟会对我动手呢？”
花濯被顾惜问到无言以对，她思考片刻，对顾惜说：“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惑，到了海市，我自然会告诉你为什么。”
顾惜问：“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花濯促紧眉宇，认真地说：“因为我对你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只有到了海市，才能验证我所想的是否是正确的。”
顾惜说：“是关于我的身份吗？”
花濯点头，她收回握着顾惜的手，说道：“是，这也是为什么我教你灵术，陪你去海市的原因。等到了海市，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牧瑟为什么想杀你。你只需要记住，远离灵州的人，远离神界的人。”
此刻顾惜觉得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主，这种感受糟糕透了。如果梦里的是真实的，她不难猜出那名长得像她的人的一生是如何悲惨。
顾惜想：这里是灵界，而牧瑟叫我神女，难不成那名女子是神界的人？如果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会在星河里捞自己的尸骸。
车外的风吹着顾惜墨色的头发，她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沉默不言，仿佛一具姿态优美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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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车奔驰了一上午，一行人已经出了山风河，到了商伽河畔了，下午过碎空栈道修整一晚，明天出灵界的边界线，再翻过一座山，就能到达海市了。
中午，一行人从鹿车上下来去客栈吃饭。眼前一家客栈三面临河，和风煦煦，风景极美。客栈的特色菜清蒸鳜鱼让人食指大动，就连顾惜低沉的心情都好上许多，一行人吃完后暂作休息。
青璇问：“怎么没看到顾惜？”
花濯说：“她在楼下，说是去散散心。”
青璇气哼哼地说：“都怪那个牧瑟。”
田芸看向花濯说：“为什么牧瑟会喊她神女？”
花濯拿了一根牙签咬着，说：“风知拂不是说牧瑟看错人了吗？顾惜就一人类，神什么女啊。”
青璇说：“顾惜就是人类，否则她不会三番两次受伤。”
花濯轻轻地扯了扯青璇的辫子，夸赞：“还是你聪明。”
楼下，顾惜正一个人在河边的草地上坐着，她泄气地躺在草地上，这才看到青慈站在她后方。
顾惜连忙从草地上起来，坐着扭过头问青慈：“你怎么在这儿？”
青慈说：“吃太饱了，出来消食。”
青慈向顾惜走去，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前方是河流，两旁是高大的芦苇丛，刚好掩盖两人的身影。
青慈近距离地看到顾惜立体的侧脸，他温柔地说：“你还在想牧瑟说的话？”
顾惜点头。
青慈安慰道：“牧瑟兴许是认错人了，他说你是神女，可你明明是人类，不是吗？”
顾惜说：“牧瑟说我面目全非，他也认得我。”
青慈抿唇浅笑，道：“我觉得按照你的性格，你的身份并不会给你造成困难。”
顾惜说：“为什么？”
青慈说：“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法。不要被外在因素赋予你的假象迷惑了。”
顾惜说：“你说得对。但我很想知道，牧瑟为什么会对长得像我的那名神女，有着如此强烈的深仇大恨？”
青慈说：“灭族之仇。”
顾惜说：“能细说吗？”
青慈缓缓道来：“传闻天地初开时，随浊气下沉的有无数太古时期的神和神兽，他们自称血修罗族，活在浊气旺盛的无极堙中。血修罗族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高大威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经过无数次的战争，血修罗族建立了魔界，这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魔和魔兽。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血修罗族与四界的人混种，生出的族人虽不及纯血统的血修罗，但是也比四界的人善战。”
“我看过历史书籍上记录魔界有一位君王便来自无极堙，他统治了魔界，靠着无数魔兽和血修罗族人，带领魔界与神界天帝抗衡。”
“牧瑟就是血修罗族的人，他们一族在上万年前因为某件事遭到屠杀，牧瑟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血修罗族的人。”
顾惜问：“是什么事情？”
青慈道：“相传和灵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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