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方向随便开炮,说不定还能碰巧轰中棒子们放小船上的炸药桶,更热闹。”
童威把注意力转到海面一瞅,不禁也笑了,“俺兴奋得都紧张无措了,倒忘了这碴。”
这就不用谨慎客气了。
童威上了主炮位,在主炮手的引导帮助下按炮兵射击法则测距较正。
那主炮手笑嘻嘻道:“兄弟,炮打乌龟的经典事迹,开始吧?”
“希望这一炮能炸出个花来,开个好头。”
童威此时就象个刚入伍持久盼的枪参加第一次打靶的新兵蛋子,兴奋中紧张得脑子有些发蒙,听到炮打乌龟四个字,不禁瞪大眼睛怪叫一声:“兄弟说得好。咱们就玩炮打乌龟。”
怪叫声中发动了炮击。
对面的敌帅金元浩突然看到对手巨大的战船后窜出两条银光闪闪的东西,分两路,速度奇快,几眨眼间就扑到敌船最前面。
因为远,他看不清炮艇,但到底是水军老将,对战事危险有长年累月军旅生涯形成的较高敏感,心猛然一悸,感觉不妙,眼皮子不受控制地痉挛乱颤,但随即又安慰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对手狡猾,不就是弄了两条涂银白了的古怪快船么,仍想耍花招吓唬住我们?
可笑。
但,突然间,降速的一条银白小船上冒出一溜刺眼的火光,伴着沉闷的惊雷声。
金元浩和部下将士正惊愕不解,乌龟船群中紧跟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窜天的巨大水浪中,一条装载三百多将士的坚固乌龟船眨眼解体,无数鲜血和残肢飞溅空中,夹杂着痛苦惊恐尖叫,周围附近的火船和几条乌龟船在水浪和爆炸冲击波中毁灭或毁坏倾覆,所栽将士纷纷栽入冰冷的大海,没死的拼命胡乱挣扎,浮在海面的则无不惊恐绝望惨叫。
更糟糕的是,火船上放置的火药也发生爆炸,虽然火药性能不佳,但架不住为炸破巨大的敌船而特意准备得量大,这一爆的威力也相当可观,引起更大水浪和冲击波,进一步殃及周围的船。同时,火船上的陶罐碎裂,装的火油洒出,在爆炸中瞬间点燃起火苗,很快随着火油漂散燃起大火,并在海面铺展开。
仅仅这一炮导致的连锁反应,就让这片海面的海水染成了红色,很快又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旗舰上牛哄哄的金元浩被这开天辟地似的血腥恐怖一幕吓得两腿一软,若不是被左右众将和亲兵拥立挤着,身周没空当,指定倒下。
就在这时候就听又是一声轰鸣。
原来是右边的童猛也试手开了炮。他没打中乌龟,却正好轰在一条较大火船的大火药桶上,和炮弹共同造成的爆炸威力更恐怖,摧毁弄翻了周围更多乌龟船和火船,火势更猛烈。
这一炮,不但把金元浩这一伙人终于集体吓倒了,狼狈罗叠一堆,来进攻的高丽军,凡是在前面能看到可怕一幕的也吓倒了,没倒的也不是胆横心理素质强大,不是吓尿了,就是吓傻了,全身僵硬,连倒都不会了。
这两炮虽然仅仅毁灭了乌龟阵小小的两片区域,但吓破了敌胆,随海浪到处漂散的油火也吓得周围的乌龟船,尤其是装载着硫磺火油火药的火船仓皇拼命想避开,免得自己也成了爆炸中心点和大火燃烧点中的一个,死得太惨太可怕,但在海面不灭反而因接触氧气面扩大而燃烧得更凶猛的油火仍然点燃了些乌龟船和火船,导致了延续性的灾难,进一步加大了毁灭力量。
这些船一向四周硬挤,逼得同样惊恐的四周的船不得不更向外挤外避,于是连锁反应引起整个庞大的乌龟阵拥挤混乱,早忘了之前计划好的凶猛进攻和手段。
金元浩和高丽权贵谋士精心策划准备的战术和由此产生的胜利信心一并瓦解崩溃。
李俊传令炮艇停止进攻,让小副官再次喊话。
小副官从眼前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回过神,揉揉发直的眼睛,对着广播又威胁、招降。
“高丽军听着,高丽军听着,你们已经看到了我军的无敌天威攻击力,你们不要抱侥幸心,赶快举白旗老实投降。否则刚才只是小小开胃酒菜,接下来就是全面摧毁屠杀。”
重复了几遍,小副官一瞅敌舰没反应,想起了什么,又大喊:“高丽军听着,我方虽然是海盗,却是立国的海盗,打你们高丽主要是抢缺乏的人口和士兵。你们老实投降,就不会被我们杀掉,也不会成为悲惨奴隶。我海盗军是新式海盗,讲人性讲纪律,不虐待残杀战俘。听明白了,速降。我们是海盗,唯一缺点就是没有耐心。快降,否则再打,就不在乎你们的小命。”
但高丽军仍然没有反应。
金元浩从瘫软中恢复了些神志,意识到敌人有天威般的利器,海战是不可能取胜的,转念不是听招降,而是很自然的想逃跑。只要能保住大军的绝大多数战舰和将士,他回去后仍然可以安然当他的大将,享受他的荣华富贵。他可不是朴圣恩那倒霉蛋,他有李家作后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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