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围观群众逐渐热烈的议论声中，收起鸡缸杯，朝摊子后面忍不住从黑暗中探出头来的鬼贩抱了抱拳。
“我完成了。”少年轻吐口气，脸色微白，额头上沾了不少汗水，不过，面上挂着迷着自信，目光却无视近在咫尺的鬼裁，越过众人，远远地落在我的身上，充满挑衅的意味。
此时，宣德炉中的香支已经烧到末尾，最多五分钟就会熄灭。
我依旧不疾不徐，缓缓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来到他的面前，点了点头，用长辈的口吻说道：“嗯，不错，质地、用料、画工还有器型包浆都符合康熙年官窑出品的特征，至于这底款，虽然罕见，却未必就是假的。”
少年面无表情，只是语气讥嘲：“你还有三分钟。”
我轻咳一声，负过手去，淡淡地说：“不急。”
所有人：……
乌鸦飞过，一道道目光朝我聚焦过来，似乎都在问：这是放弃挣扎的意思？
毕竟，如果这尊款识极为罕见的鸡缸杯如我所说是真品，那么，它的价值至少能翻一番。
换句话说，就算我这时能走狗屎运捡到一尊与之一样但款识正常的清康熙斗彩鸡缸杯，也无力回天。
“你的鸡缸杯圈足内有崩口。”我微微一笑，冯钊这副死人脸想必比鬼还难看，但我当然不以为意。
少年眉头微蹙，将鸡缸杯重新翻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中，露出了那个米粒大小的崩口。
饶是他，也不得不佩服我的眼力。
“那又如何？”他眉头挑起，“还剩一分钟，你输了。”
我“呵呵”一声，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朝黑暗中的鬼贩抱拳：“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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