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汇,似乎有什么不言而喻的东西在眼中一闪而过,两人都会意的笑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许久,脚边的火堆早已经只剩下些许零星火炭,景颜收了功,轻染只觉得身上一冷,却不想景颜手臂立刻就搭上他的肩膀,头枕在他颈边,竟是半抱着他,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嘀咕了一声“睡吧”,话音未落却已经迷迷糊糊,睡意浓郁了。
轻染失笑,调整了一个姿势,景颜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有的时候很像哥哥照顾他,有的时候又像是弟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景颜的手横过他的身体,这样类似拥抱的姿势,竟让轻染身上的寒意褪去了些许。
侧头看了下景颜,轻染不禁呢喃,“景颜……你究竟为何对我这么好呢……”会有一个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做得不偿失的诡计吗?他很想信任景颜,但内心最深处的警惕却没那么容易妥协,景颜始终让他感觉到一种矛盾——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轻染也没办法形容,所以就算肯定景颜是真对他好,也没法坦然。
思考也得不出结果,反而被入夜之后久违了的舒适侵袭,睡意缓缓而来,轻染带着点点疑惑睡了过去。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轻染皱着眉睁开眼睛,抬起手背挡住刺目的阳光,摸到脸上一片滚烫,轻染有一种恍然梦中的错觉——失魄的时间越久,每到夜晚他身体的反应也愈加强烈,其实已经有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何况是一觉睡到天大亮。
过了好一会儿,轻染才恢复过来,晚上促膝而谈的画面在脑中复苏,抬眼便见景颜坐在一边,驾着火堆烤着一条银鱼,轻染挑了挑眉,昨夜他才了解了凤族,知道景颜在凤族是什么地位,还以为堂堂凤子,应当做不来这些事情的,谁知景颜做的有模有样的。
“醒了就过来帮忙,你可是从我这夺走帝君那疙瘩的小妖精,还想我伺候着你不成?”景颜瞥见轻染一脸微妙的看着他,就知道轻染在想什么,板着脸招了招手,丢给轻染一条活蹦乱跳的银鱼。
一听景颜对帝君的称呼,轻染差点绷不住笑起来。
他是真的喜欢景颜这态度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拖泥带水。他可以用嫌弃的语气说起帝君,光明正大的,反而让轻染心中舒坦一点。景颜是个很好的人。轻染看着景颜,说实话他在这件事之中地位尴尬,没办法劝解景颜什么,说出来反而有种耀武扬威的感觉,但他是真心希望景颜能开心。
的确,景颜说过放弃帝君,可不代表他们之前认识的两千多年也被遗忘,没有那个婚约、没有朦胧暧昧的感情,不代表帝君在景颜心中就要变成一个伤疤,碰不得挨不得,最后溃烂的不成样子,反目成仇,嫌弃帝君能叫景颜心中舒畅一点的话,有何不可呢?
忘记的形式并不重要,景颜这样比藏着掩着一个人憋闷要好得多吧?
“大人如此俊朗,比疙瘩好得多,如若大人不嫌,小妖精我想跟着大人,”轻染眼神清亮,似幽幽清泉又楚楚动人,装作心动不已的样子看着轻染,歪头想了想跟着景颜的好处,“吃香的喝辣的?”
就着景颜的话开了个玩笑,景颜还没笑,轻染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摸了摸鼻子,轻染动手处理起银鱼来,虽然才与景颜相识一晚,相处却已经如此融洽,丝毫没有帝君刚走那会儿的尴尬与生疏——
是托了景颜的个□□,既像是哥哥可靠,又似是弟弟骄俏,让人忍不住亲近。
景颜翻了个白眼,没有丝毫形象可言,“你这样的小妖精,我一招手就能来一打,赶紧的干活!”
这银鱼是赤月海的特产,虽然修为不高,但速度极快,游动的时候像一条银色的闪电似的,故而得名,肉质非常美味,富含灵气。只是这鱼十分胆小,又以速度见长,一般很难抓到。
而这次来赤月海是为了追魄,帝君也不似往常,有闲心弄些奇珍来满足口腹,此刻处理着银鱼,轻染心中生出一种感慨。
吃了烤鱼之后,景颜又为轻染温了一回魂魄,轻染原本不愿,觉得这样景颜未免太过辛苦,景颜沉着脸说早晚一次,不容拒绝的为轻染运了一回功,而后从自己的纳物袋之中翻找,竟找出了一个极为普通的帐篷来,真的非常普通,整个帐篷上连灵气的气息都没有,很显然根本不是炼制品,要么就是个炼制失败的残次品。
而轻染就看着景颜将那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的帐篷搭建在了他们昨晚睡觉的平地。
布置了一番,景颜拍了拍手示意大功告成,站在一边看着,脸上露出一副颇为满意的表情。回头一看轻染表情又有些微妙,景颜靠在帐篷便摆了个造型,“这东西是有一回在凡间看到,觉得很实用就顺手买来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轻染挑起门帘看了看帐篷里面,只能说是稍微布置了下,退出来时好笑的看着景颜,“我还以为你用的东西,都该是精挑细选的,没想到还有如此、额、朴素的……”轻染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连宝器都算不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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