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晚霞红彤彤的,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小溪边洗衣的姑娘们脸上映着霞光,胭脂般的颜色晕染,使那开口谈笑的欢颜也多了几分瑰姿。
小桥下鸡鸭摇摇晃晃的在主人的追赶下往家门去。
村口有犬吠声传来,空中倦鸟归巢。
束九立在不大的院子里,抬头望天,晚霞很美,她也很满足。
这样惬意的日子一晃已是一月余,能吹着山间微风,看着天边闲云,听着鸟叫虫鸣,真是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了。
谢君欢当着束修的面将她带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毕竟那个时候的谢君欢看起来就像疯子。
可是她并没有死,她只是被谢君欢带到了谢非云面前。
谢非云想用摄魂术控制谢君欢,让他杀了自己,可谢君欢并没有中摄魂术,在谢非云最得意的时候,谢君欢的刀刺进了谢非云身体。
他错愕,但仍是大笑。
如他所说,谢君欢根本杀不了他,那点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你再聪明谨慎又如何,你永远都杀不了我!这个女人注定是我的祭品,你不把她送到我面前也逃不掉!”谢非云身上流着血,却像一点都不痛,高声笑着,盯住束九的眼充满了侵略性。
束九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却已经到了近前,抓向她的颈子。
她看见他张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像山里的狼一样。她惊吓得愣住,这一刻也确实动弹不得。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最后谢非云在面前倒下。
他双眼大睁,似极不甘,恨恨地瞪着束九。
“我确实杀不了你,但有人可以。”谢君欢蹲下身看着他,轻轻地帮他合上了眼。
束九被惊散了的魂魄这才归位,才注意到密室另一边的墙破开了,一束强光射了进来,在那灿光里,束九看见了明觉。
他合着手,念了一声佛。
明觉立在那强光里,微微闪烁的金色,仿佛他真是天上慈悲的真佛临世一般。这一幕给她的震撼,她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仿佛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形容。
反正她这辈子是忘不了了。
后来她从明觉口中听到了谢非云的情况,他吃了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后就变得怕阳光想喝血,甚至无人能伤他,这怎么跟吸血鬼那么像呢?
可又有些不同,因为谢非云不一定非喝人血不可,鸡血鸭血什么的也行,只是会让他的身体虚弱。
他的情况又有许多和吸血鬼对不上的地方,束九便把心里的想法隐了下来,没有跟明觉和谢君欢说。
她不知道明觉是用什么办法杀了谢非云的,但是他自有神通,这点她亲眼见识过,不得不信。
“将尸首烧了吧。”明觉对谢君欢建议。
毕竟是生父,谢君欢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他足足盯着谢非云尸首看了半个时辰,一句话没说,末了才吩咐星云准备柴火,他亲自把谢非云烧了。
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也才算正式收场。
束九虽然明白了前因后果,却还是不愿留在皇宫。谢君欢也没有强留她,允许她走,甚至准了束修辞官。
可对外他却只说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并未让人知道皇后离宫的事。
或许他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吧。
束九收回视线,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这一刻,她终于真正从不见天日的清凉殿里走出来,忘却了那段时日的黑暗和可怕。她也终于不再恨着谢君欢。
其实说起来很多事也怪不得谢君欢,那个时候沈绯雨和谢非云联合起来,两个都是高手,又隐在暗处,长邪星云他们想查,却根本连人影都摸不到。而谢君欢更是处于担心她的身体,才会想那样的办法来请君入瓮。
他也大多是无奈罢了。
那时谢非云已经多次喝她的血,她虚弱不堪,若他再不能揪出幕后之人,迎接她的就只有一个死字。
为了不让谢非云或者沈绯雨有机可乘,他才命人把清凉殿的门窗都钉死,很大程度上他是为了保护她。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实情,便都认为是折磨,心里的怨恨自不会少。
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也该过去了。
“阿九!”束修推门进来,木门吱呀一声响。
束修将背上的柴放下,将手里提的雉鸡在她面前晃了晃:“看,我打到了好东西,晚上你可得做点好吃的犒劳哥。”
“没问题,给你做个小鸡炖蘑菇!”束九笑呵呵地接过,往厨房去。
洪氏早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看你,弄一身脏兮兮的。”她慈爱地擦了擦束修的脸,便拉他去厨房洗脸。
“娘,等等,热水马上好了。”束九喊道。
“没事儿,我又不是姑娘家,不怕冷。”束修笑着,直接打了盆冷水洗脸洗手。
束九很快就做好了一桌菜,四菜一汤热气腾腾的,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暖气。
三个人围坐在方桌旁,有说有笑,愉快又温馨。
束九给束修夹了一块鸡肉,便听见砰的一声响,门被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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