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室内部的禁忌之事。
却长久以来困扰着唐可可,便是每夜入睡,都唯恐自己在梦中将真相说出口,而被旁人给听了去。
“你家中那边,前番孤也让人去看过,都甚好,你无需担心。待边关这边的事情都落定了,终是能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
朱允熥今夜只说家长里短,不说其他,却让唐可可心中愈发暖洋洋起来。
他更是有些动容:“殿下恩德,臣无以为报。”
朱允熥挥挥手:“在孤这里,向来就没有这样的说法。你为孤办事,舍身忘死,孤自然是要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唐可可这位身高七尺,人头马大,身型魁梧的汉子,一时间满脸涨红,连双眼都通红的。
朱允熥回头,向着已经难以自抑的唐可可招了招手。
唐可可立马上前,躬身颔首。
“倒是有桩事情,忘了与你说。”
说到此处,朱允熥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然而唐可可却是面露疑惑。
“你家原本为你定的那门亲事,可还记得?”
朱允熥面露端详,瞧着唐可可逐渐涨红起来的脸,忍俊不禁。
唐可可点点头,随后眼里带着些惋惜:“记得,听说是个好姑娘,只是可惜以臣如今,倒是不能再将其娶回家中了。”
那姑娘模样姣好,出落的温文尔雅,听闻亦是位懂得持家的好女子。
这样的女子,本该是能兴旺三代的主母。
却是可惜了些,自己无缘无份。
朱允熥瞧着面露可惜的唐可可,笑了两声:“好生做事,若是明年再立新功,倒也不枉费人家姑娘等你这几年。”
?
唐可可顿时满脸疑惑,渐渐的眼里生出诧异和惊讶。
“那女……她……”
朱允熥淡淡的瞅了唐可可一眼,撇嘴道:“那姑娘当初说了,你若是死了,那她就为你守寡一生。若是残了,就照顾你一世。不过那姑娘也是个聪明人,见到孤派去的人,竟然就猜出了不少。她说了,既然定了亲,也交换了契书,那便是两姓一家,她等你。”
身高七尺的猛男壮汉唐可可,终于是双眼朦胧了起来。
他默默的偏过头,喉结颤抖了几下。
朱允熥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有些艰难。
却是开口道:“还是那句话,你只管好生做事,孤向来不吝赏赐。等你将边关这里的事情办好,孤也可给那姑娘一个诰命,算是孤个人对你的酬谢。”
唐可可觉得自己这一刻,便是要为太孙献出性命,那也是值得的。
他当即跪在地上,重重的一拜。
“臣叩谢殿下,此生愿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允熥微微一笑:“死字太难听,不吉利,往后少说些。你们要一个个都死了,孤可就没人差使做事了,所以都得给孤好生的活着。”
唐可可重重的点着头。
“去吧,早些回去。”
寂静的庭院之中,不知何时有几缕飞雪开始落下。
朱允熥的声音回荡在落雪和枝干间。
唐可可带着愿为太孙赴死的念头,怀揣着对未来无尽的期望离去了。
而张辉却被留了下来。
唐可可走了,自己独自面对皇太孙。
这让张辉不由将自己从记事开始,做过的所有的坏事,都给回忆了一遍。
朱允熥望着这位在‘医学’上有着不小成就的锦衣卫诏狱百户官,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本是觉得好笑。
可张辉却是肩头一颤,赶忙就跪在了地上。
“殿下,臣都坦白。”
“臣少时,偷看隔壁寡妇洗澡。”
“大些了,就去偷看村口里正家闺女洗澡。”
“臣还偷偷将村里张财主家的牛弄死过。”
“臣在锦衣卫,也没少黑那些入狱之人的钱财,臣都坦白了。”
“对,臣还私藏了一副骨架在家中,那是为了更了解一些人体的结构……”
听到最后,便是朱允熥也忍不住张着嘴瞪大了双眼。
而张辉却是满脸的真诚:“殿下,臣干的就这么些事情了……”
“二哥果然没有说错……”朱允熥望着眼前的张辉,不由想到之前朱允炆和自己的控诉。
张辉眉头微皱,立马开口:“那个白……那位说臣?”
朱允熥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就是个蠢货,还整日觉得他是白痴。”
听到这话,张辉整张脸都青了。
“殿下……您不懂臣当时的遭遇……”
张辉有气无力的反控诉着。
朱允熥却是不理会,而是转口幽幽道:“你将骨架带回家,也不觉得瘆得慌?夜里头能睡的踏实?”
“活着都被臣给做掉了,死了还能将臣如何?”张辉眨眨眼,觉得这能算什么事情,反倒是看着那些骨架,自己睡的更安稳些。
朱允熥翻了翻白眼,这人大抵是哪里有毛病的。
“叫你来,是有事情要交代给你的。”
朱允熥瞥了这个蠢货一眼,谁关心他看过谁洗澡,又或者是如何和骨架一同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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