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平乐被抬回家时,人疼晕了过去。
申老太恨得让人绑了申平乐的小厮,问他:“不是去抓那贱妇吗?怎地伤成这个样子?那个胆大包天的贼子做的?”
申平乐的小厮哭丧着脸:“回老太太,是孔家老六,孔家老六打的啊!赵锦绣那贱人,被孔家老六死死护着,小爷要抢人,这才被他打成这副模样啊!”
“蠢货!那你是作甚的?也不懂挡在小爷面前!”申老太恨得打了小厮一巴掌,手上尖利的指甲将小厮的脸刮了几道印子。
一旁的老妈妈赶紧去察看申老太的手:“老太太,这粗重的活儿让老奴来,若是伤了您的手可如何是好?”
打人当然疼,尤其是她这种金尊玉贵养着的人。
申老太一看自己的手,果然打红了,还生生的疼,当即恼恨得又踹了小厮一脚:“臭东西!”
这一脚力道并不强,可小厮却是趁机跌在地上:“老太太饶了小的狗命!”
老妈妈又赶紧道:“老太太,这当务之急,是到孔家去,替小爷讨个公道啊!”
申老太一想也是:“孔老六年纪大了娶不到妻子,竟然瞧上赵锦绣那贱妇,还将我儿打伤,这明晃晃的就是不给我申家脸面。周妈妈,备车!去孔家!我瞧这回孔家老太的脸面倒是要往哪里搁!”
周妈妈又贴心地提醒她:“可得拿上小爷与那贱妇的婚书。那贱妇可是赵家心甘情愿嫁过来的。哎,这赵老爷子也真是,怎地就纵容着自己的孙女与旁人私通呢?若是不满意这门婚事,大可以与小爷和离啊。”
可不就是!申老太越想越气,又摔了一个杯子:“赵家自是也要去讨公道的,养出赵锦绣这般不要脸的贱妇。”
申老太摔的这杯子,活活的将昏迷中的申平乐吓醒了。
“疼啊,疼死我了……”他高声呻吟着,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孔老六给打碎了。
申老太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赶紧扑过去:“我的儿,你可算醒了!”
申平乐呱呱的叫:“医工呢?怎地还没来?我要吃药,我要吃药,疼死我了……”
申老太也才想起,好像还没有给儿子请医工。光想着要去孔家讨公道了。
她转头又朝申平乐的小厮吼道:“没个眼力见的蠢货,回来路上也不懂得先给小爷请个医工!赶紧给老身去!”
小厮松了一口气,总算捡回一条命。他麻利地爬起来,脸上还顶着申老太赏赐的五指印,一溜儿的出去了。
周妈妈也松了口气。申老太盛怒之下,似乎忘了,方才那小厮是她的娘家侄子。申老太果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啊……
儿子疼得要生要死,申老太也不可能撇下儿子不管,到孔家去讨公道,只得陪在儿子身边,择日再到孔家去闹个天翻地覆。
啊呸,别人都怕孔家,她是不怕的!
孔家深深庭院里,孔家老封君正在打五禽戏。
雨水嘀嗒,老封君气定神闲,神态慈祥。
痛失四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封君的面容仍旧慈爱。
再打上须臾,便要洗漱休憩了。
伺候老封君的老仆人将帕子放进热水中,正预备捞起来拧干,忽地听得有人在外面朗声道:“阿娘可是歇下了?”
是六郎君。
老仆人便笑,便是老封君歇下了,可六郎君这一声吼,老封君能不马上起来?
更何况,今日才有人来过,想将自己的孙女给许配给六郎君呢。这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老封君慈爱地笑着,接过老仆人手中的帕子,擦去微微沁出的汗珠,孔守成便到了门外。
“阿娘,阿娘。”孔守成连声喊着。
老封君佯装生气:“小六儿,可是在外头又闯祸了?”
孔守成进得门来,望着阿娘满头白发,双膝一曲,人就跪了下来:“阿娘,孩儿不孝。”
老封君唬了一大跳,孔守成除了亲事还没有着落,其他的事都不用她操心,这是怎么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的确不孝。”老封君语气严厉。她想趁机将今儿赵家提的事情说出来。
阿娘天天都提这事,孔守成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抬头:“阿娘,孩儿醒悟了,想成亲了。”
嗳!老封君瞪大眼睛:“是哪家的姑娘?”
“康乐坊赵家,赵庆的大孙女赵锦绣。”孔守成望着阿娘。
嗳!康乐坊赵家?赵庆?可不就是今儿来的赵老弟嘛?想不到今儿赵老弟才来了,晚上儿子便提出要与赵家孙女结亲。这缘分,可是上天注定的!
老封君松了一口气:“我的儿,您倒是唬了为娘一跳。你愿意成亲,是天大的好事。快快起来,这今儿天色不早了,叫媒人去提亲倒是不妥,明儿早些去可好?”
孔守成仍旧跪着:“阿娘,您且坐下来,坐稳了,听孩儿细细说来。”
老封君疑窦横生,这事情不对劲,还得叫她坐稳了再说?
她是历经风雨的人,当即大马金刀的坐下:“你快说!便是天大的事,为娘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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