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在吹牛。”室利密多罗低着头说了一句,成功的把当时的气氛毁掉了。室韦蒙兀和赵笙韵同时移开了自己盯着对方的目光,接着一齐用一只手掩住了半张脸。有区别的是赵笙韵掩住了上半张脸、室韦蒙兀掩住了下半张脸。
“咳。”郁证咳了一下重新聚集起所有人的注意力,“我的意思是,我要考虑后果,不但要考虑短期后果、也要考虑长期后果。我当然愿意为了所有人类的幸福未来做出贡献,但假如我的同胞们将自己昔日的誓言忘记的一干二净、在隔阂的深渊之中苟且偷生。那么我也要为他们负责。我要考虑怎么样才能让人类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警告他们,而不是在圣典上写下那些空洞的苍白字句。所以我要考虑是不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如果要给,我要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教训。如果不给,我又会面对什么样的未来。”
“我觉得会导致人类灭绝的,应该算不上是教训?毕竟你都没有给他们一个改正的空间。”室利密多罗犀利地抓住了室韦蒙兀话语中的漏洞。赵笙韵听完以后,也把目光转向了郁证,飞快地点了几下头。目光中传来这样的讯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郁证歪了歪嘴,说:“那是我不给他们教训时的未来。”
“行——吧。”室利密多罗拖了好长的调,一直持续到她翻到下一页。
郁证则继续说道:“历史是螺旋形上升的,虽然只是换了一个样子的同一个陷阱,但他们好歹不会被以前那个样子的陷阱所伤到。假如有朝一日,人类真的能在他们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之前看清这历史的螺旋。虽然我不抱希望,但我还是忍不住会想要让他们有一个美好的结局。那么,我就必须给他们教训,就像是人不可能不攀登就上到顶层,没有教训的人类自然无法长进。但我要给他们什么教训?又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我有能力去安排这么巨大的未来吗?还是说我可能会因为一点点臆测将整个人类都毁掉。我……不敢这样。”
而赵笙韵在一边说:“那你会做吗?那些你不知道后果的事情。”
出人意料的,室韦蒙兀沉默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慢悠悠地说:“要看情况,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忐忑过……除了那天结婚的时候。”
赵笙韵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接下来要做那些事情了?”
“事实上,我把衍摩婆默达交给你就是我在冒险了。在我的记忆里可没有一个不朽的神明统治人类是什么样子。”郁证也和他的妻子一样从椅子里直起身子,“但我接下来可是要建立一个完全没有过也不会有的信仰。一个真正有神的信仰。”
“听你的意思,未……外面的人类建立的信仰是没有神的啦?”赵笙韵也将未来隐晦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室韦蒙兀要隐瞒这件事,但她愿意相信室韦蒙兀。“你能和我说说都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是没有神,只是没发现,我暂时还不能和你说没有。”郁证纠正了赵笙韵的小小错误,“好,那我就和你说说人类会建立的最重要的信仰吧,以一个神子的降临为界限。中间会经历诸多变革,像是什么圣三一啊、先定论啊、还有……”
翻页的声音吸引了郁证和赵笙韵的注意力,两人一同将目光转向默默记录的室利密多罗身上。而近侍本想继续记录,但注意到室韦蒙兀的讲述声停了下来以后,她抬起头,就看到室韦蒙兀和赵笙韵的大眼睛齐齐地顶着她,好似在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吓得她缩了缩脖子,说:“怎……怎么了?”
没过多久,室利密多罗就抱着她的笔记本愤愤不平地回到了近侍的驻地之中。刚进大厅,早早就等在一边的她的舍友就拦住了她,问:“这么晚才回来是因为什么啊?难道室韦蒙兀欺负你了?”
“他、他居然把我赶出来了。”室利密多罗一听就忍不住抱怨起来,“明明他和赵笙韵正说到关键的地方,居然就不让我听了。你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吗?”
“什么啊?”她舍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诺,你看。”室利密多罗把她手里的那本笔记本递给了对方。
一双素手接过了从一边传来的文件,赵笙韵说:“这样就可以了?”
“没什么可惊奇的。三日复活、升天。信者生、不信者死。美好的天堂。和你比起来人类的想象力实在是有点匮乏。假如到了以后你要面对人类的原始宗教,那就是高科技打冷兵器,完全碾压。”郁证翻开了桌子上了另一个文件,他给赵笙韵讲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今天的公务还没有办多少呢。
赵笙韵一边打字一边用另外两只手捂住了脑袋:“我感觉我的神力好匮乏啊,除了保佑丰收和心想事成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饶了人类想出的神灵吧。”郁证都被赵笙韵如此纯洁的想法惊到了,“且不论心想事成是多么可怕的能力,光是你带来的粮食收获量都足够吓人了。到时候有人说你是异端的时候,你就让你的传教士甩他脸上两袋白面,如果不够再甩两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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