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司兰婳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姑娘既有修养又不乏高傲,直到现在有些熟络了,她依旧没有改变这样的看法。
她以为,司兰婳是不会产生自我怀疑的。
“不是我有这样的想法,而是我手下的人从一些娘娘们嘴里听说的。”
司兰婳不温不火道:“自打我来到东岳国,你们皇帝陛下一直对我们的人礼遇有加,自我皇兄走后,皇后娘娘也时常过来陪我聊天解闷,可见贵国是很重视与我朝的友谊,但不知为何,宫里传出了一些对我不友好的话来。”
“我平日里也没有得罪那些妃子,她们却私下议论起我,说我最初看上了宁王,可宁王不稀罕我,我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梁王,她们不明白我在高傲什么,觉得我太自以为是。”
温玉礼听着司兰婳的讲述,淡然地接话道:“她们被困在宫墙下太久了,独守无数个日夜,是真正意义上的闲到发慌,你不必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她们也不只说你一人的闲话,我刚和离那会儿,说我朝三暮四,游走在两个王爷之间的言辞我也听了不少,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自个儿过得舒坦就好了。”
司兰婳微微一怔。
原本她因为那些人的话,还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被温玉礼这么一开导,心中的闷气还真就消散了不少。
是呢,议论她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她过得好。
说人长短,是她们拿来解闷的一环,她若太在意,反而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她们应该不是针对你,你只是被她们议论过的众多人当中的一个而已,更多的时候,她们应该会议论最近哪个娘娘得宠,哪个娘娘失宠了,在她们那个圈子里,她们永远只会把重点放在她们身边的人身上,这是历朝历代都在循环的事儿。”
温玉礼的声线慢条斯理,“至于挑三拣四,性格高傲,是你的出身赋予了你这样的权利,你生在强盛之国,品貌双全,眼光高些也是合理的,不必觉得自己有问题,你为了两国联谊,接受联姻的使命,你该觉得自己明事理才对。”
司兰婳闻言,唇角轻扬,伸手挽过温玉礼的胳膊,“还是你对我好。”
“与我门当户对,又智勇双全的人选实在太少,且光有智慧和英勇还不够,也得有风度,会体贴人才好,放眼你们东岳国,我真是找不到一个能符合我理想的男人了。若抛开性别不谈……”
司兰婳顿了顿,道,“似乎只有你比较符合,可惜……”
“可惜我是个女人,所以收起你的天马行空吧公主。”温玉礼有些哭笑不得。
“那如果你是男人,你会愿意娶我吗?”
“这个假设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意义,所以你说个能让我开心的答案不就好了吗?”
“这个玩笑,咱们私底下开可以,千万别让我们家阿昭听见了。”
“……”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宁王府。
温玉礼与司兰婳走进大堂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晚膳,萧云昭端正地坐在桌边,见温玉礼走近,悠悠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外边吃饱了。”
“都到饭点了,自然该回来。”温玉礼朝他笑了笑道,“我没吃饱,腹中尚有空间陪你用晚饭。”
萧云昭眼底流淌过一丝笑意,看向司兰婳时,又面无表情道:“公主也在,便一同用膳吧。”
司兰婳望着下人给自己添的碗筷,转头朝温玉礼嘀咕了一句,“所以这就是你不陪我吃豆花的原因?”
温玉礼干笑了一声,“下次,下次一定吃。”
“什么豆花?”萧云昭面有不解。
温玉礼道:“坊间常见的小吃,又称豆腐脑,味道不错。今日与公主逛街,她带我去了一家梁王带她去过的小店,卖的就是豆花。”
萧云昭闻言,朝司兰婳询问:“怎么,莫非公主已经与元良十分熟悉了?”
“还不熟。”司兰婳应道,“但他的确品行不错。”
萧云昭追问,“何以见得?”
“宁王殿下对他难道没有充分的认知?玉礼最初也和我说过,梁王是个好脾气的人。”
她最初认为,梁王文不成武不就,可那是与宁王和祁王对比之下得来的结果,若是不跟他们比,单看他本人,也算是个不错的正人君子,人若要比人,那就总会有不如人的地方。
做梁王妃,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梁王殿下为人谦逊,且风度翩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对于比他更优异的皇叔与皇兄,他十分敬佩,他说自己天资有限,实在无法做到像你们那样出类拔萃,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给我足够的尊重。”
司兰婳的话音落下,温玉礼问她道:“那若是梁王骗了你呢?”
“什么意思?”司兰婳面上浮现一丝疑惑,“你指的是……在哪方面骗了我?”
温玉礼回想起萧云昭之前同她的讲述,那家伙分明就是个有心眼的人。
司兰婳与萧元良的婚事,最初她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只因萧元良的性格极好相处,可如今她对萧元良的印象有了转变,她与萧云昭都很清楚,萧元良并非表面上那样纯良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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