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呢。”
“为何不说?都做了大半年夫妻了,你还怕他笑话你不成?”
“玉礼,这种事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去跟他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依我看,你家这口子和我家这位在某些程度上还真不愧是一家人,两人对感情都是迟钝得很,后知后觉……”
听着温玉礼的数落,她有些诧异,“宁王对感情事迟钝吗?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都是他追在你身后跑?”
“一开始并不是。”温玉礼轻挑眉头,“他对我好,但他嘴上没好意思承认,被我再三逼问,不得不向我表明心意,兰婳你记着,风度和有情是两码事,风度可以大方得体,但一定会保持距离,不会轻易让人想歪,如果那个人对你无微不至,什么都依着你,除了你之外没有再对其他人这样好过,那你就不是自作多情。”
不等司兰婳接话,温玉礼便又给她支了个招——
“他要是不承认,你就晾着他,别搭理他,与他保持三尺距离之外,连衣角都不能让他沾一下,如果他因此觉得奇怪,问你原因,你就反问他,你是想做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还是想当我的有情郎?你让他来做选择,别让自己困惑。”
司兰婳闻言,顿时觉得有理。
是呢,她为何要自己在这反复纠结?
她一直都羡慕玉礼的洒脱,可偏偏她总是做不到像她那样洒脱。
“我知道了。”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回去试探试探他。”
“你自幼养成的礼仪总是在骨子里约束着你,所以许多话你都羞于开口,你不敢问他对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不就是担心遭到拒绝吗?”
温玉礼一边说,一边把苹果咬得咔嚓响,“那么你可曾想过,或许他对你有情,但他自认为你对他无意,所以他也选择了闭口不提。”
司兰婳静默了片刻,而后抬头道:“玉礼,多谢你的提点。”
“和我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温玉礼朝她莞尔一笑,“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谁说联姻就不能有感情了?如果你们能两情相悦,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和温玉礼一番交谈,司兰婳的心情又明媚了不少,离开屋子的时候,她看见了前头不远处等着她的萧元良。
她走到他身前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回府去吧。”
“嗯。”
坐在回梁王府的马车上,她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回去之后要如何跟他说开。
萧元良望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在想什么?”
她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句,“晚些再跟你说。”
听她这么说,他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到了夜里,他依旧如同往常那样,在地上铺好了被褥。
他才躺下,就听几尺之外传来司兰婳的声音——
“殿下。”
他转头接她的话,“怎么了?”
她道:“我睡不着,你能不能过来陪我说说话?”
他怔了怔。
她之前偶尔会有睡眠不好的时候,他会秉持着耐心,陪她聊到她想睡觉为止。
不过大多的情况下,他们是没有挪动位置的,就是隔着几尺的空气在交流。
这回她忽然叫他过去陪他说话,倒真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虽然有些意外,但他没有拒绝,起了身床沿坐下,“你是不是有心事?”
“何以见得?”
“今日去宁王府,回来的路上,就见你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我问了,你却没有直接回答,你说要晚些告诉我。”
他顿了顿,又道,“不管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向我开口,不必藏在心里。”
“是吗?”
“当然。”
“那我问你,今日咱们去宁王府参加玉礼那两个孩子的满月宴,你认真看过那两个孩子吗?”
“看过,很好看。眉眼与他们的爹娘像极了。”
“那你有没有很羡慕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
司兰婳这个问题一出,空气顿时寂静了。
萧元良一时没能快速接过话。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她把话问到了这个份上,听起来倒像是某种暗示。
她是想要与他有个孩子吗?
他从未设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他也许无法陪她一直走下去。
他与太后之间的恩怨看起来是结束了,可究竟能不能彻底结束,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太后说了算,而是皇帝说了算的。
皇帝虽公正无私,但极其孝顺,可以毫不手软地发落太后的娘家人,却还是私心要保着太后。m
他能够理解皇帝的孝心,正如同他也很想给他的生母尽孝,可惜没有机会。
太后之死,与他终究是脱不了关系的,他不能指望皇帝完全不记恨他。
若皇帝咽不下这口气,即便他离开了皇城,以皇帝的势力和人手,也可以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不过大半年过去了,皇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也不由得开始猜测着,皇帝是否不打算对他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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