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告知。”
她不欲久留,正打算要走,秦夫人迟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位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虞甜转过身看向她:“但说无妨。”
秦夫人似乎是花了极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我,我想见见阿苏,可以吗?”
她的语气藏着小心翼翼,听着十分心酸。
虞甜思忖片刻,认真回她:“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她,至于见不见,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毕竟决定权在阿苏,她也无法左右对方的想法。
秦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挨饿?有没有受冻……”
虞甜深深看了眼她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门。
秦夫人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的女儿,会恨她吗?
惊蛰看到虞甜终于出来,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娘娘,你可算是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属下都想进去了!”
虞甜眼神歉疚:“不好意思,在里面多耽误了点时间,问题已经解决了。”
惊蛰一指脚边还在昏迷的人:“我们走了,她怎么办啊?”
对上虞甜沉默的眼神,她无辜的眨了眨眼,语气有那么一丢丢心虚:“力道没掌握好,下手太重,估计还得再睡上一会儿。”
虞甜看了看天:“这大晚上的让人家在外面睡上一宿,肯定得着凉。”她瞧了一眼惊蛰,朝着屋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要不你给人扛回去?”
惊蛰默然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说干就干。
夜色之下,惊蛰将人一把捞起扛在肩上,趁着四下无人,飞快冲进了房间。
里面还在暗自垂泪的秦夫人吓了一跳,只见咚的一声,贴身婢女被放在地上,来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屋子里又没了身影,只扔下一句:“抱歉,下手重了点!”
秦夫人看着躺在地上倒霉的婢女:“……”
有点礼貌,但不多。
她说打个水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原来是被人给打晕了。
可关键是,婢女醒了她要怎么交代啊!
*
“秦夫人那边愿意配合我们。”回到屋里,意料之中,傅凛知还没有睡下。
他点点头,将提前叫人备好的姜汤推过去:“夜里风寒,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这么贴心?”虞甜乖乖地捧起碗把汤喝完,在寒风里溜了一圈的身子也渐渐回暖。
“你知道吗?原来秦夫人早就知道江漓是个冒牌货,只是对方威胁她,她才不敢和阿苏相认。”
傅凛知颔首:“席间她心不在焉,脸色憔悴,和江漓的互动也很尴尬,那时候我就猜到了。”
“也是个可怜人。”虞甜摇了摇头低低叹息,“你说为什么这世上的好人总是受尽艰辛苦楚,而坏人反而过得更好呢?”
傅凛知极少见她露出这样郁闷的神情,有些新奇,面无表情用手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被虞甜有气无力一瞪。
他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收回手。
“放弃底线和原则很容易,而坚守往往却很难,所以做坏人往往比做好人更容易,付出的成本也更低。但这并不能成为做坏人的理由。”
他眸光深沉,眸色像夜空一样幽邃静谧,“世间为何存在惩恶扬善,邪不胜正这些词,就是因为依旧有人坚守着底线,在黑暗里踽踽独行。”
他看向虞甜,眼神异样的温和坚定:“世间但凡只要存在一个心存善念的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虞甜托着下巴看他,眸光亮亮的。
傅凛知挑了下眉,唇角微翘:“为什么这样看我?”
虞甜想了想,眉眼弯弯:“感觉你变了很多。”
“哦?”
“之前的你对整个世界都充斥着厌恶和冷漠,活像是个厌世反派,世人死活与你何干。现在嘛……”虞甜忍俊不禁弯唇,“你开始在意别人的生死了,这是一件好事。”
这和她记忆中的暴君相差甚远。
他变得有人情味了,不是书里刻板的纸片人,而是站在她眼前,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傅凛知瞧着她兀自傻笑的模样,唇角没忍住微微勾起。
不是他在意别人的生死,事实上,他到现在依旧维持着这个想法,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只是,他在意她。
有人死去她会难过,所以,他才开始学着爱她所爱。
不过这些,她不必知道。
*
次日一早,由于秦老爷昨晚醉酒还没醒来,早饭是在他们自己的院子用的。
“你别说,这秦府的饭菜做的还不错!”同样是宿醉,季明轩神色轻松,看不出丝毫醉了的样子。
“那可不,花了重金请的厨子,姓秦的还挺会享受!”
虞甜瞧了眼左右,侍女之前就被他们打发走了,如今屋里的都是自己人,她也就不兜圈子了。
“秦夫人告诉我,秦老爷的书房可能会有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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