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余渊有些后知后觉,连忙瞥开头,却道:“换马便换马,为何说的便如同像哄孩子一般!”
“你不懂!”夏琳儿嗤之以鼻,狠狠的白了一眼,便道:“你不知道,在我的家乡,这马儿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每一匹小马驹成长成大马,那都是很不容易的过程!”夏琳儿轻声道,似乎生怕惊坏了那匹马儿,看着她熟练的将马缰绳拿出,轻轻拍着那匹老马的马背,那老马却似乎懂人性一般,缓缓的抬着步子,渐走渐远……
“你的家乡?”余渊疑惑道:“你并非京都的官家小姐么?衣着光鲜,竟会骑马?不是只有江湖人士、漂泊在外之人,才会熟悉马术,大家小姐不是一般都是待在闺中绣花念书之类么?!怎的如此粗野之性?萧素若性子温婉,也只懂四书五经,并不懂马术,武艺也只是牵强,仅够防身之用!”
“何人告诉你我是官家女子,我打小便是生长在草原上的,接触的最多的便是马儿——”
“小姐!”绿儿轻声提醒道,郡主实在单纯,这个叫余渊的男子,也不知身份,郡主不可不小心,差点泄露了身份!
“哦…对了,我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夏琳儿知道绿儿的意思,便自觉收敛道:“好了!马换好了!你们尽快离开吧!若是被人发现了,还有——对了,绿儿,你这儿还有银子不?”
绿儿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些碎银子,夏琳儿一把拿过,便道:“我知道你们行走江湖之人,身上除了带上配剑,基本不会有什么银两,你身上的几钉碎银子,均在张公张婆家的时候,为你换衣服的时候,那时候你需要花钱买药,我又不好麻烦张公张婆,出来的急,囊中羞涩,便只好拿了你的几钉碎银子,先解决了药钱再说,所以,一来二去,你身上,大抵也没有什么银子了,而这素若姑娘,是宫中之人,身上除却首饰华服,大抵便不剩下些什么了,这辆马车,出了京都,到前面一个集市,一定得换一辆马车,若不…这是官家马车,很容易引起士兵的追击!”看着夏琳儿不由分说的将几锭碎银子塞在余渊手中,道了声“珍重”便要转身离开——
余渊的脚下却如同灌了铅一般,如何都挪不动步子,看着面前娇小的身子转身欲走,他道了声:“谢谢!”
“谢我作甚?宫中的女子都清苦的很!”她姑母夏琳儿便是一个例子,求了一辈子,却也最终只余下一坯黄土,夏琳儿抬眸,见今日月色尚好,且亮着繁星几朵,不由念及远方的父王夏远道与已逝的母妃,以及一贯疼她如珠如宝的夏绮月,只是,很多人,都不在了!
“我瞧得出来,素若姑娘在宫中并不开心,若是可以,我也希望她开心快乐!对了,事先在四角巷收拾的东西,我都一并带出来,娟儿姑娘那边,我一定会——将二老的事情与他们的遗物带到,你带着素若姑娘,多有不便,还是尽快离开京都的好!余渊,刀口舔血的生活,是谁都不愿意过的,你心中既然有素若姑娘,便让她一辈子远离仇恨,开心快乐一辈子!”
“姑娘!”夏琳儿帮他这么多忙,一下子,余渊叫出口,竟不知夏琳儿名唤什么?
夏琳儿回头,却见余渊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便道:“怎么了?怎么现在有机会让你带着心爱的姑娘远走高飞,却捏捏扭扭的像个娘儿们!”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在宁太后宫中?!还穿着士兵的衣服,恰巧撞见我与若儿的时候,你也是想潜逃出宫的,是不是?”
夏琳儿哑口无言,便道:“是有如何?与你一般,我也想出宫,而你,也顺带帮了我,咱们两不相欠了!”
“姑娘——”
“别姑娘姑娘的叫,我有名字,我叫琳儿!”
“琳儿姑娘…”
“说了别叫姑娘!”
“琳儿!”
……
而此刻,凉风阵阵,宋黎芳与荣王妃离开宝华苑之后,才惊觉不妥,方才使唤淑儿在开宴前打听过红儿与萧素若的踪迹,后来因为嫉恨方念柔,一来二去,竟将二人的踪迹给忘了!
“糟了!”
“怎么了芳儿?!”知道霍之泰在御园之宴上醉酒,荣王妃便已经很不开心,这会瞧着宋黎芳急匆匆的模样,心下更是不喜,好在这不是在宝华苑,若不入了宁太后的眼睛,便不知道又该如何说道了!
宋黎芳一路小跑进轩苓殿,却见月琼恰好打了一盆水,向屋内走去,屋内烛火流莹,便道:“月琼!”
“啊——泰王妃娘娘,您这是…”
“月琼,本妃问你,你主子可是已经回来了?!”
月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讶异的瞅着宋黎芳道:“王妃娘娘何意?我家若夫人并未回来!奴婢只是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听闻宝华苑的宴席已经散了,便打了些水,打算在屋中等着小姐回来好伺候!”
“你说什么?”宋黎芳后退几步——
“王妃娘娘!当心!”身后淑儿连忙扶着她的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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